她的声音有些抖。
子桑濯死气缭绕的面上依旧神色平和,他像是在安抚被雷声惊扰的家中幼妹,温声道:“别怕,只是杀了些修士。”
什么叫“只是”?
风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她站起身,失声喊道:“我问你要做什么!”
子桑濯叹了口气,道:“我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周身萦绕着黑雾,面色青白,显然已非人身。
空中闷雷隐隐,子桑濯抬头看了一眼,笑道:“你知道天道因何而怒吗?”
风渊死死盯着他,手下不自觉地握紧。
“人类。”凤凰立于城门之上,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子桑濯半点不惧,只自说自话道:“我自戕堕为鬼物,天道不怒;屠杀修士,天道亦不怒。直到我失手把春知变成了死城,天道才终于降下几道雷罚。”
“渊渊,你看。”他眉眼弯了弯,“你说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可天地并非将万物一视同仁——祂的喜恶,实在是太好猜了。”
祂并不认为鬼物是“孽”,也不在意修士死活。
但祂在意人类,也在意神兽。
“我早说人类修仙是逆天而行,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然要付出代价。”子桑濯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我无意干涉。但自己长生的代价让别人去偿,未免有些不厚道吧。”
“看来你挺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风袭玉把风渊放下来,化成人身,从虚空中拿出一条鞭子。
那鞭子通体赤金色,像是以脊骨连接而成,风袭玉随手一甩,便是尖锐的破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