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杜亦淡道,他撑着床边坐起来,“刃的病房在哪里,我去看看他。”
“我带你去。”谈佑扫了眼杜亦紧扣在腰间的手,不咸不淡地道,“不过我敢保证你看完他还会让我治疗一次。”
谈佑总是一副看透人心看破红尘的冷静样子着实有些欠揍,但他往往都是一语中的。
S+阶异者的病房是单独设立的,杜亦在路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越昱的话谈佑的话,处处透露着一种怪异。
他忽然想起“刃”的眼神。罩子遮着那双眼,他看不清,但朦朦胧胧中他有种感觉。他那时候虽然没有特别关注“刃”,只把人当成并肩作战的队友,但是他还是在“刃”的眼中捕捉到了不可置信,在他用法鞭抽向他的脊背时。
“刃”的病房门大敞四开着,刚到门口就能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人靠坐在床上,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眉间愁云朵朵,视线正望着窗外。
刹那间,宛若千道雷光万道闪电降临,它们齐刷刷地劈向杜亦,直击得他步步后退,瞬间就将他的肝胆脾胃,尤其是那颗心脏劈成块块沉重坚硬的煤块,在他的体内坠着刺着,将他的肉都扎出了血,沸腾的热闹的血液,冒着愧疚的浓厚雾气。
是余贤。
“刃”就是余贤。
而他,用法鞭打了他。
在余贤原本就为了他伤至尾椎的长长疤痕上亲自添上了一条新的印记。
杜亦的嘴角蜿蜒下一条深红的痕迹,他的脊背重重砸在墙上,手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双颊被身后的白墙重新染了色。
“门那边……是谁?”
谈佑扫了眼痛得近乎昏阙的杜亦,向病房内迈了一步,道:“是我。”
余贤抬眼望向走进来的谈佑,眉间的愁云又浓了几分,压得他的眉毛快塌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