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狰狞疤痕的刹那间,杜亦似被烙铁烫到一般,他的手转去抓床头。只是,他仿佛如何都寻不到一个支点,空落落的感觉迫得他眉头拧起,挤满眼眶的水雾争先恐后地滚落。
擦掉。
余贤细细地将它们全部擦干。
没有任何时候能比这一刻更让余贤确定,他对于杜亦一定是特别的。
整夜无梦,一觉睡到自然醒。
杜亦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睡得这么好了。大概是进了审异局后,除了伤重昏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踏实。
不对,进审异局前他也常常因为怕被丢弃而不敢睡得太实。
毛毯包裹下的一颗小脑袋缓慢地动了动,杜亦睡姿标准,老老实实的,醒来后毯子还规规矩矩地盖在身上。
肌肤与毛毯的接触让杜亦感觉很舒服,不过他很快地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条小裤衩。
只要轻轻一动就能感到浑身酸痛非常,像被大卸八块似的,胃也隐隐作痛。但身上却很干爽,应该是余贤给他洗过澡了。
昨夜的画面半点不少地在脑子里回放,侧过脸就能瞧见熟睡的余贤,杜亦一动不动,双眼专注地描摹着余贤的样子。
室内的温度刚刚好,眼前又有令人愉悦的好景可以欣赏,这番惬意晃得杜亦的眼皮开始打架。腰部忽地被抱紧,身边这个不老实的家伙像条蛇一样缠了过来,砸吧了两下嘴睡得心满意足。
他被抱得不大舒服,但他乐意放纵余贤让他不舒服。也许只有这一刻还可以沉沦吧,杜亦想着,轻轻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