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沃蕾从人群里跑出来站到他面前:“是,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下令道:“封锁整个庄园。”
“来个人把这孩子带下去,”林风笛将目光投向侍者,指了指地面上坐着的小女仆,“她受了惊,好好处理……照顾一下。”
侍者立即走过来连哄带抱地把小女仆带到了边上。正好芙宁娜从楼下上来,一副着急的模样,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风笛抬手遮住口型:“去找找看那位子爵现在在哪,不用演了。”
芙宁娜惊悚地注视着休息室里的惨状,好不容易僵硬地挪开了目光,问:“真的假的?”
“这么大的出血量,恐怕是真的,而且已经没救了。”林风笛冷声说,“去帮忙把希格雯小姐叫来,如果不出意外,这会儿她应该和其他美露莘一起在吃东西。”
芙宁娜道:“两件事是吧,好,我明白了。”
她匆匆离开,拽着侍者去处理这件事。同时还拿出了以往水神的气势,带着令人信服的笑容安抚着众人,将二楼堆聚的客人们都请到了一楼。
那维莱特看了一眼芙宁娜,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芙宁娜可能没法控制好局面,我必须下去解决这个问题。”
“这里交给我们就行。”林风笛弯腰把厚重的裙子绑成结,笑道,“好歹我也和拉蒂西亚一起处理过了这么多的案件,有经验了。”
她说着抬手招来一位侍者,让他去找两双干净的袜子或者鞋套,还有手套,然后回过头来看向那维莱特:“接下来仍旧按照原剧本走就行。”
那维莱特和艾尔海森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他转身往喧哗嘈杂的楼下走去,而侍者越过他递来两双鞋套。
林风笛把鞋套套好,又戴好手套,迈步跨进休息室里,半分不受休息室里的尸体影响。
这间休息室是典型的休息室,正中央放着柔软的沙发,而在四张沙发中间放着一张茶几,茶几上的茶壶嘴还冒着缥缈的白雾,倾倒出的两个茶杯放在桌面上紧挨着的两边,而非对面。
单人沙发上的死者仰首望天,颈部割裂,喷溅出的鲜血跨越了茶几,甚至到达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浸湿了暖白色的沙发坐垫和靠枕。
他的神情无疑是绝望而悲哀的,甚至包含着恐惧,嘴角下撇,眉间紧皱,瞳孔缩小而眼白分明,双唇微张。
“面前的血迹喷射没有被遮挡的痕迹,”林风笛站在尸体身后,低头看了一眼利落而边缘平整的伤口,道,“是站在他的身后,而且距离够远。”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尸体自然垂落在沙发上的手指,在手指下,沙发坐垫完好无损,身边也不存在什么乱而皱的痕迹:“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在被杀害时,不一定有行动能力。”
他往边上走了两步,弯腰捡起一条细而长的银线:“这个材质……弓箭,不对,琴弦?”
“长度不长,没有办法解决距离问题,恐怕不止一条。”林风笛跨过一滩血迹走到他跟前,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银线,歪歪头道,“学长能认得出来是什么乐器吗?”
两个没有音乐天分的家伙面面相觑,最终艾尔海森猜测着说:“大概是小提琴。”
“小提琴吗?”林风笛回头看向待客区域,“死者和凶手的座位靠得相对来说较近,说明关系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亲密。但也没有亲密到共坐在一张沙发上,即有两种可能,一,他们的关系止步于此,二,因为这是公共休息室,再亲密也需要避着外人。从杯子上残留的痕迹和死者脖子上的伤痕走向来看,凶手是右撇子。以及,如果药是下在杯子里,那么凶手可能是倒茶的一方,他来的时间应该相对来说较早,两个人在这里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以此来等待药效发作。最后凶手杀死死者。”
“假如确实按你这一系列作案方式行动,那么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如何能够确保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休息室内不会进来其他人?”艾尔海森把琴弦递给她,转身走到待客区域内,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抵住下巴,抬到一半,又想起来这手不太干净,于是及时放下,只用眼神扫过尸体上的痕迹,随后他突然弯腰,将死者的衣服袖子撩了上去。“除非他控制住了时间。而既然你们最开始是从幻梦追查到的这条线,就该想到两者之间的关系。”
撩起来的袖子下,那双手臂上残留着些许针孔,最新的一个,甚至还有着血液沾染在衣袖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