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方音墅后,他不等将西门抱进屋,便一路喊着让管家去请住在香山附近的那位英国大夫,西门仍旧惦念朱大舅,喃喃不休,他只好对黄春说:“你去安排。”
黄春立刻安排的明明白白,派几个听差去追朱大舅,为了载驴,开了院子里那辆挂斗的运纱车。
方丞抱着西门冲进卧室,猛地甩上房门,紧随其后的明珰狠狠吃了个闭门羹,差点撞断鼻子。
她拍门大叫:“我得进去给西门老师换衣裳吧?”
黄春上来请她肃静,同时过来的还有端着一沓干燥新衣的仆妇,黄春说:“明珰姑娘,快去次卧洗个热水澡换掉衣服。”
“不行,我得先给西门老师换。”
黄春不跟她废话了,拿起双手互相捏着,左手把右手捏的咯吧咯吧响,然后右手把左手捏的咯吧咯吧响,这样热身的意思很明显,意思就是说:“你要再不离开,我就不客气了!”
明珰吓怕地脑补出一幕被这人扛起扔进浴缸的画面,于是连忙跟着仆妇走了。
也管不了西门老师如何换衣的问题了,反正……反正方丞以前又不是没给老师换过衣裳擦洗过身子,那方音体小册子上写的多了去了。不定西门老师怎么想的呢,自己这回千万别再像六国饭店那次一样弄巧成拙可就又要惹老师的嫌了。
如此强行对自己进行自我开脱,便心安了。方音墅彻夜点着灯,暖气在三月里也不停,一进浴盆,暖烘烘的热水将人笼罩,外寒内热,明珰一下就舒服的得打了个哈欠,就跟回到自家没破产那些年一样。
洗了澡换了衣裳再出来,那间主卧的门开了,她连忙进去,西门老师干爽地卧在丝绸锦被里,头上包着印度丝绒发罩,手臂和香肩处露出嫩粉的丝绸睡衣,锦衣玉臂香闺……这种氛围,简直不像自己那个大杂院的老师了,如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般。
一对外国夫妇正在给她诊断。明珰不敢则声,直到大夫给西门老师挂上吊瓶,方丞出去送客,她才凑到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