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情爱如生命的年纪,如今想来是多么荒唐。
方丞如此沉浸地端详那些齿痕,也是对她最大的讽刺,难堪至极。
“你一定不记得了。”方丞呐呐出声,但视线并未离开他的那只手,“你那时候有多么爱我……”
十六岁的少女,放弃学业、背叛父母,在他最穷的那两年陪伴着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文弱小姐,生了冻疮、烧菜点着了头发,最奢侈的事情就是隔十天半月能吃到一只柑橘……流血吃苦不含糊,但每说出一句示爱的话语都直白和露骨,疯狂到抛却了所有世俗礼法。
正是这种不含糊与直白露骨让他难以自拔,而那时的她有多么用力,现在就有可能用同样的力气爱着另一个男人……他不甘心!
他的视线终于从手上离开了,仿佛才看见她,说:“哎别站着,坐。”竟是瞬间阴转晴。
西门意外,方丞该是质问着,气极而怒着,但现在这样,称得上和颜悦色着,这样反不是个好兆头。
果然,方丞坐在那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老虎下山一张皮,天天这身行头,你就甘心活得这样糙吗?”
他面含笑意,没有一丁点怒容。
这当真是打了西门音一个措手不及,这样的方丞,她一点底都将探不到。理智让她尽快镇定下来。
“方丞,你在跟踪我?”
索性单刀直入了,否则就会被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