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信笺,西门太太连忙放下菜,往煤球筐走去,近前一愣,那卷打算生火用的废纸已经不多,信笺一张不剩……
奇也怪哉,不可能生火用得这样快啊。
积雪未消,吉市口胡同浸在暮色中,远处的估衣铺没有招牌,只在铺外挑出一块布招子,上面写着一个又大又旧的‘衣’字,在空中飘动着。
苏明珰从那布市招下面经过,向胡同里走来,她手上拎着的书袋瘪瘪的,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但心里格外美,今儿生意好,绢花全部售罄。
明儿要不要再旷一天课去卖货呢?她心里正筹划着,一个二流子啧啧出声:“嘿,小汉奸,越长越水灵了?小嫩的!”
色眯眯的,十分讨厌!这种人习惯了嘴上耍流氓,小姑娘们脸皮薄,敢怒不敢言,一般都是红着脸低着头躲开去。
没想到苏明珰是个异类,她小脸一扬,说:“呀,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爹的老朋友!明儿告诉军警去!立大功去!别走呀,抓汉奸啊,汉奸跑啦……”
二流子刚一听她这话头,立马转身就走,骂骂咧咧,还不忘回头狠狠瞪她一眼。
明珰冲其背影‘哼’了一声,也不管周遭人对自己如何侧目,蹦蹦跳跳往胡同深处去了。
刚到杂院儿门口,便见小四儿挎着书袋、低着头、抹着泪,在门楼前徘徊,一副有家不能回的样子,苏明珰一愣,快步走上去。
“小四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