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者:你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对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总不想做暗娼的事被传得人尽皆知吧。
吴问雄看出审问者这里采取的策略跟他审朱氏的时候如出一辙,都是拿对方最在乎的东西施压。对朱氏,是她的孩子,对苏明珰,则是清白名声。这一招施压一向有效,吴问雄翻到下页一看,果然有收获——
苏明珰:我交代,之前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
记录的空白处在这里标了个感叹号,以示记录者对此信息的重视。
苏明珰:当初那些杀千刀……不是,那些军警查封太谷宅子时,我趁人不注意,带了些钱出去。
审问者:多少钱,现在何处?
苏明珰:钱不多,十块大洋。一开始我把这些钱埋在无边寺西北角的井台下,后来要跟着姨娘来北平,我才把钱挖出来。
吴问雄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审问者的心情有多懊恼。十块大洋,搞得神神秘秘,还瞒着军警?这雷声大雨点小的供述,白瞎了刚才那个感叹号。
审问者:苏明珰,事到如今你还耍滑头。
空白处一排小字“苏狡诈,实可厌”。
苏明珰:这事儿跟我后来拿钱回家有关。你们别打岔,听我说完!
审问者:莫废话!讲!
苏明珰:因为这些钱不多,即使我们四张嘴每天窝头棒渣粥,也支应不过三个月,如果想持续填饱肚子,就必须让钱生钱,所以,到北平以后,我就把这十块大洋做本金,做起了小买卖。我每次拿回家的钱,就是做买卖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