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丞看他盯着自己手背上的齿印,微微一笑道:“是啊,一只没良心的狗。”
小孩儿不止眼睛够尖,还够话痨,说:“瞧,我这儿,还有这儿,给我那只卷毛咬了两次,狗牙贼尖,倍儿疼!”
众人笑了,老祖母嗔道:“还说呢,狗都嫌的东西!哎,西门先生已经上完一个钟点了?”
老太太看到西门手臂上挽着大衣,故有此问。
旁边的老妈子说:“可不,姑娘正要走,我给您叫来了。”
“走?那怎么成,今儿福贵生辰,席都安排好了,漏了谁都不能漏掉几位先生。”
西门音原本到口的告辞硬生生被顶了回去,她知道金家老太太以及一众女眷的热情,推托一句能换来二十句花样百出的挽留,没的让自己更加聚焦。
老太太看西门好像全然不知今儿晌午的宴席,不禁问自家大少爷:“难不成你昨儿没跟西门先生知会一声?”
金先生笑着扶了扶眼镜,说:“那什么……”
二少奶奶笑了,对老太太道:“大哥一向心细,您又不是不晓得。”
她此话说得含糊,但在场人人都知其意,寿宴随礼是常态,金先生不愿西门破费,所以没有提前知会。
金先生是好意,但二少奶奶把无需点透的意思给点透了,就有点多余,老太太怕伤着西门的面子,说:“西门先生快甭站着了,这些日子福贵儿可叫你费心了。坐。”
西门说:“不了,正好还有一些算式没练完,我带福贵儿回书房吧。”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处心积虑来到金家,为的就是进入西角楼,运筹许久找不到时机,今日东家忙着待客,或许是个机会,所以今天这点尴尬她能承受,能承受,承受,受……分明是在逼自己,分明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