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缠住了,尤佳妍看不清脑后,越拨越缠得死死的,他起身帮她解,尤佳妍用力晃了下脑袋,仰起脸质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淮序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他的眼神全神贯注地落在她脸上,灯光映照在他的面容上,好看得像是电影场景,恍惚间温馨得不像是在谈论野心勃勃的话题。
他说:“我的意思是,资源只有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真正的权柄,投票投的是背后的势力,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尽全力支持你,你不相信我,那就利用我,把我手上的东西转变成你的东西,哪怕有朝一日你觉得我不听话了,我也翻不出你的五指山,不是吗?”
“宋词需要仰仗你每个月的佣金生活,方淮序也可以。妍妍,我跟薛和诵那些豪门不一样,他对薛家有感情,对家人有感情,做出抉择时难免会相互比较,不可能全心全意拥护另一项。而我对方家没有感情,股权可以夺过来,可以为了目的分散掉,他受制于亲情和道德,我可以自己为自己做决定,豪门不会让你吞针,我不会让你吞针,我会让你变成豪门。”
“你要把身家压我身上?”尤佳妍不可置信,她记得陶玉说过那位不动产全在老公名下,法人都是妻子担任的同事,当时方淮序也在场,他脑子进水了才会自己担分险把资产都放在她名下。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你脑子没问题吧?”
“你可以考虑一下,或者不是有叶崇在吗?他可以帮你拟定婚前协议。”
“结——?!”尤佳妍反应更大,扭头过来时流苏都飞甩出了一个弧。
“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的,只是为了方便在外人眼里合并我们的股权,认为我们夫妻一心投票能过半,于夏彤离婚时分股权这事我也会帮衬着的,叶崇他父母也是业内精英,这事的成功率不低,我们可以在结婚前各自拿到部分股权再结婚。”
方淮序太懂了。
他太懂得审时度势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用感情牌挽留她是下下策,如果只是情话和眼泪只会让他变得跟她以前所有的前任一样平平无奇并被迅速淘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拿着公事公办的语气把筹码放到台面上来讲,拿合作、拿利益、拿理性来诱惑她,他希望她能在尝到权力和成功的滋味后愿意勉强留下他这把剑。
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完呢,他们怎么能算分手?
别人要来插一脚,也要看看他能出价多少,他出得起吗?
方淮序听到外面有些微靠近的脚步声,他又往前迈了一步,好像想要通过这样挡住不速之客的打扰。
她仍然在皱眉,只是这个时候没再直接拒绝。
他继续劝说:“资源没有性别之分的,你也不用把它挂钩上更多的含义,况且要说追逐利益,男性可是拜金好手,吃绝户、入赘,还有钢丝球对吧,花语,哦不是,球语是富贵和隐忍。从来没有听说过男性标榜自己要成为独立男性,只会居心叵测地鼓吹独立女性,他们口中的独立女性和女性口中的独立女性分明不是一个词语,但偏偏,男性享受了妻子所有的后勤保障,他们吃资源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含糊。”
尤佳妍抬眼看他,拧着眉,好像在看从海平面冒出来的用歌声蛊惑人心的海妖。
有人在敲门,方淮序伸手就捧住了她的脸不让她离开,他低声说:“我会为我所有的承诺负责,我知道你是因为工作忙才没有去旸观的,不过那里放了我的结扎申请和术后指标检验单……我的意思是,我永远跟你站在同一边。”
“你——”尤佳妍张口结舌地望着他,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还有拧动门把手未果后叶崇询问她在不在里面的话语。
门外的敲门声像是索命的钟声,方淮序心里本就七上八下没多少把握,他在赌,所以此刻被打断后越发焦躁起来,一咬牙连着更要命的话都说了出去:
“你是自由的,真的,你看,你今天跟叶崇一起来,我是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才还能跟薛和诵平心静气坐着聊天呢。我,我知道叶崇对你有用,我不是那种因为吃醋就不明事理不分轻重的人,你要是跟别人在一起,他肯定没有我这样的胸怀。”
“到时再说吧。”尤佳妍不想仓促下做出决定,拂开他的手站起来,直直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