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你再不去——”
她可能又要睡醒了。
其实言笑早几天就醒了,只不过那会病房里空无一人,她很快又睡了过去,这几天醒醒睡睡的,状态没有一开始这么糟糕了,骂人都有力气了。
当然骂得最多的是宴之峋,反反复复一句:“他人呢?我都这副样子了,怎么还不来看我?非得等我火化了,他才肯到我的骨灰盒前表演一段追妻火葬场?”
言文秀话还没说完,迎面刮来一阵风,人直接没了影。
“你再不去”这四个引人遐想的字,对一个近期神经尤为敏感脆弱的人来说杀伤力巨大,宴之峋身体里的血液就这样被搅动到沸腾,喷涌至大脑,阻碍了他仅存的理智和判断,下意识当她的情况急转直下。
这些天,他不是没有在脑海里设想过他们见面的场景:
她劫后余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同他相拥在一起,复合水到渠成,这也是电视剧里最俗套的桥段。
就像爱情本身,庸俗至极,又跟他的自尊心一样廉价,但他还是想要拥有。
也想要发生的车祸其实只是一个玩笑,那些碍眼的创伤并未出现在她身上,她的皮肤依旧细腻柔滑。想要她懒洋洋地靠在床头,见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后,狠狠奚落他,“宴二狗,你怎么又哭了,好没出息哦。”
当然还存在着另一种可能性,以当事人的身份见证一场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
这是他不敢想象的,哪怕在四年前,被她分手后,当时他怨过她,恨过她,但他从来没有一刻产生过类似诅咒她不好过的恶毒念头。
平心而论,抛去那些怨恨,他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至少不能比跟他在一起时过得更差。
这些,他猜测她并不知情——她总是低估他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