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礼自己杵着椅子坐直了些,从她手里将那张死亡证明接过去。
本就在发颤的手,指尖从“死者姓名”一栏抚过,刹那抖得更厉害了。
他有些语无伦次,“明明……明明上次见他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只剩这张纸了?”
边说着,他仰起头不停眨眼。
但翻涌的情绪根本不受控制,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溢出来。
霍蓁蓁挪到他身边坐下,抬手帮他擦了擦眼泪,“你想哭就哭,想闹也可以,我都会陪着你的,你不会一个人的。”
他吸了吸鼻子,并没出声。
右手出力捏住那张单子,终于扶着墙壁晃晃悠悠起身往前走。
办手续、走流程,跟车去火葬场。
再到夜色渐沉,捧着骨灰盒回到家里,他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窄小的屋子里黑漆漆的,霍蓁蓁跟在他身侧挪进去,伸手按亮了灯。
游礼径直进了爷爷的房间,在床尾坐下抬眼静静朝里看。
房屋是陈旧,也没什么多余的家具,但床褥折叠整齐,床头的小木桌上依旧摆着摊开的记账本和一支钢笔。
那是爷爷每天睡前都会用到的东西,这会儿看着,分明觉得他并没走,过几分钟关了便利店的门就会笑呵呵走进来。
和他说今天收了多少钱,卖了些什么东西。
会问他明天想吃什么,然后借机唠叨两句别吃外卖,要多运动之类的话。
他将那个本子拿过来,垂着头捧在手上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