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柏侧了侧身,让对方先过,他礼貌道:“谢谢。”
妇女摆摆手,“这有啥好道谢的,不用不用。”
沈亦柏在门口站了一会,才离开小区坐进了小区外的车子里。
他把西裤里那张银行卡掏出来塞进扶手箱里,他一边伸手捏着自己的山根,一边拿出手机,点开通话界面。
他没想到温柠母亲会给她这么大的压力,用自残和死亡相逼,所以温柠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所以那天她会哭的这么压抑凄惨。
长指快要摁在通话界面的【柠柠】选项上时,沈亦柏倏地摁了锁屏键。
他把手机丢在中控台上,背往后靠,仰着头阖着眸。所以她提离婚应该也有温柠母亲的原因在,但温柠一口咬定只是无法跟他过夫妻生活,只字不提母亲的事,所以她应当是不希望自己知道她母亲的疯狂和偏激。
这个电话拨过去,兴许又会让温柠哭的不能自已。
温柠不知道沈亦柏上门找千佳慧的事,彼时她正开车前往郊区的睢宁寺,她昨天一夜没怎么睡,没有哭只是在想以后的事情。
她想好了,她不打算去歌舞团了,她想继续读研然后跟沈亦柏一样做一名老师,不可否认沈亦柏对她的职业选择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可温柠欣然接受这种正面影响。
但她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心不太宁静,看不下去书,所以她上网搜索了最近的寺庙禅修,发现睢宁寺的禅修课还没结束,想起上次沈亦柏带她去的那次半途而废的禅修,里面还有一颗几年未开今年突然开了的粉色玉兰花,她心动意动便在凌晨报了名,上午去学校处理好正式离职的手续后便去寺庙报道了。
兴许上一次并没被琐事彻底侵扰心性温柠的禅修才没能坚持下去,这一次温柠能很好地坚持下去,每天的坐禅开示大礼拜晚课她都能坚持坐下去。
也因为不停地打坐听主持开示念经,温柠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她在寺庙里还认识了不少同龄朋友,有一起参加禅修住一起的香客,也有寺庙里的小和尚。那些小和尚因为各种原因被送进寺庙里来辟邪养生,大多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头发被剃干净,小身板被一件深灰色海青僧衣,看起来很可爱。
因为大多数都是家长送过来,所以那些小和尚跟从小在寺庙长大的和尚还是有明显区别,就比如他们活泼好动打坐打的东倒西歪有时还直接当着主持的面趴在蒲团上睡得昏天黑地。
温柠跟其中一个小和尚关系很熟,因为他总是一个人在晚上偷偷去玉兰花树下告状,告其他小和尚的状,不是说有个小和尚把他斋饭的苹果给吃了,就是告状其他小和尚晚上拽他的被子让他晚上冻的瑟瑟发抖。
她每天晚课结束后都要去玉兰花下坐一会,所以几乎每天都能听见小和尚念念有词的告状声,小和尚不知道听谁说的话,说这颗几百年的玉兰花几年不开就今年开花一定是里面住了神仙,所以他每天来告状第一句就是“神仙姐姐——”
温柠有一次被他稚嫩童声的告状声逗笑,把小和尚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结巴了,“神神神仙姐姐,你你你你睡醒了啊——”
她不忍心吓七八岁的小和尚,没有装神弄鬼,她从玉兰花树后面,走到小和尚面前朝他伸手,她浅浅笑着道:“屁股摔疼了没有?”
小和尚看见她看呆了眼,继续结巴,不敢伸手,“神神神仙姐姐,你你你你真真真真得得得好好好漂漂漂漂亮……”
“噗嗤。”温柠天生就喜欢小孩子,她看着七八岁的小男孩一张圆圆嫩嫩的小脸蛋,眼睛睁得也圆圆的,很可爱,她笑出声,又往前伸了伸手,主动握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道:“我不是神仙姐姐,我是来寺庙里禅修的香客。”
小和尚眸底失望特别明显,“啊?我还以为真的是神仙姐姐要帮我欺负回去呢。”
因为来寺庙禅修要求穿着素雅宽松,温柠带的衣服都是很宽松的服侍,她今天身上是一件雪白上衣和宽松长裤,长裤宽松更像是长裙,但即便宽松,穿在温柠高挑纤瘦的身体上,仍旧特别的赏心悦目,外加衣服是白色,在月光下更是朦朦胧胧罩着一层光,这也不怪小和尚误以为她是神仙。
“你的东西被偷吃了,去跟带你的主持师父说,不用憋在心里,也不用来这里告状,因为来这里告状没用,要告诉主持师傅才有用。”温柠笑眼盈盈看着稚嫩无比的小和尚,给他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