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她的新婚丈夫沈亦柏。
“沈亦柏……”她很轻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嗯?”沈亦柏回应她,“怎么了?”
她想说他怎么那么好那么好,她为了逃离现状冒险随机开一款结婚盲盒但她好像开到了拯救世界才又能权利拿到的一款限量盲盒,盲盒里是品性端正超出温柠对男人所有认知的沈亦柏。
这些话太矫情,温柠无法坦然说出口,她摇了摇头,不做回答,只小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散心?”
“睢宁寺。”沈亦柏问她,“去过吗?”
温柠摇摇头,“没有。”千佳慧不信佛,她一个人自然也没机会出这么远的门来郊区参观寺庙。
片刻,她又道:“你看着不像是信佛的人。”
“嗯,我不信佛。”沈亦柏边开车边颔首道:“但几年前,工作和生活齐齐遇到点事,那个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差,母亲看我精神不佳,便给我报名了禅修,在寺庙待了一周,心情确实能很好地平复下来,说起来,我已经快有五年没来过这里了。”
温柠怔了怔,扭头看沈亦柏,讷讷道:“所以你昨晚看我情绪很差,帮我报名了禅修吗?”
“工作原因我现在不能带你出远门旅游散心,这里刚好可以让你远离城市喧嚣,在这里待两天,看看你心情可不可以好一点。”沈亦柏道:“而且听说寺庙的一株前几年枯死的古树今年开花了,我看网络图片很美,正好带你去看看。”
温柠即便心情低闷,闻言还是有点好奇,她抿抿唇,问:“什么花?”
“你应该会喜欢。”沈亦柏偏头瞧一眼她如粉色玉兰一般娇妍浓迤的脸蛋,道:“玉兰花。”
*
沈亦柏将车子停在了睢宁寺不远处的一处略显粗糙的停车场上,那里已经停了几辆车,应该都是前来参观寺庙的香客。
从停车场到寺庙还要走一段寂静的山野林间,温柠跟沈亦柏并排走着,一开始两人没有牵手,路过一处湿漉生了青苔的古老窄桥,沈亦柏站在桥头朝她伸手,温柠看他一眼,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过了湿漉的窄桥,沈亦柏大手也没松开她的手。
进了寺庙,沈亦柏带她去报道处签到,各自把简便行李放进了休息的禅房,两人又在寺庙里面碰面。
沈亦柏带她去看了那株据说有三百年历史的玉兰花树,漆黑粗糙的树干是曾经枯萎饱经沧桑的模样,但眼下顶上散开的枝干却缀着无数粉白相间的玉兰花,像是一顶巨大的蘑菇花房,每朵花都鲜活葳蕤,颜色动人。
“好漂亮。”温柠仰着头看着那一株玉兰花树轻声说道,历尽沧桑的树干像是行将就木的鲐背老人,然而树干之上却是随风浮动一派生机的粉白花蕊,一静一动、一生一死的映衬,将枯木逢春这个词展示的淋漓尽致。
这里不止沈亦柏和温柠,玉兰花树周围围了不少男男女女,有些女生蹲在地上捡地上掉落的玉兰花用来穿手串,有些女生合掌闭眸对着树干嘴唇翕动,像是在许愿。
“不想许愿吗?”沈亦柏问她。
温柠轻轻摇头,“我不喜欢许愿的。”千佳慧每年都会给她过生日,她在十几岁的时候还会天真的对着蛋糕许下愿望,可后来愿望从没实现,即便是很小很小很容易实现的愿望,但都没有,所以久而久之,温柠对许愿便提不起来兴趣了。
还有人不断往这株枯木逢春的玉兰花挤过来,沈亦柏握着温柠手腕将她带到外围圈,他大手摸着温柠的脑袋,“柠柠,有时候真的想把你重新养一遍,你看你年纪轻轻,却老气横生。”
温柠仰头看沈亦柏,张了张唇,没出声,等垂了视线,才抿唇轻声道:“我本来就很没趣的。”
“是我不好,说错了话。”沈亦柏见她轻抿的唇,微弯了下身体,视线保持跟温柠低垂的视线平齐,他大手握住温柠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了一下,深邃的眸注视着温柠灰暗的桃花眼,“刚才不是说你没趣,我是想让你开心点,不要总是愁眉苦脸。”
温柠的手真真切切被沈亦柏抓着,往他脸上落了一巴掌,她吓了一跳,虽然力道不重,但她仍觉得这样不好,努力缩回手,“你没有错,你说的是实话而已。”
沈亦柏不放她的手,反而微微用力,将温柠拽进怀里,他大手箍住温柠纤细的后腰,脑袋低垂,下巴压在她柔软单薄的肩膀上,他缓声道:“下午两点开始坐禅禅修,我下午要回市区一躺,跟学生有个会要开,要离开你一会不能陪你,但这里来参加禅修的女香客很多,只要你不出寺庙,这里会很安全,我会在晚上八点赶过来,你自己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