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乙都想赐下“一丈白”,让他见识见识,花儿为何这样红了!
陈貂寺闻言笑道:“陛下莫急,且听臣说完。”
“陛下若是下令,让诸位公子入御史台呢?臣这里有一份考成法,或许能解陛下心头之患。”
说着,陈貂寺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奏章,呈递到帝乙手中,“依据此制,有司所属官员,需将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
“再由有司、御史台按账簿登记,逐月进行检查,形成一套完善的官员考评机制。”
“另外,辅以京中百官每三年一次的“京察”,各郡两千石每两年一次的“大计”,以及每年的“上计”,恰好可除枢腐之弊。”
“此法事关重大,若是能让御史台为试点,诸公子为天下先,想必朝堂百官、州郡文武,皆是无话可说。”
“若是考成为下,陛下可依律将其罢官夺职,取消公子待遇,从此再无继承帝位之资格。”
“如此又不需大动干戈,岂不是两全其美?”
帝乙仔细地揣摩着手中的奏章,不由得眉飞色舞。
良久后才哈哈笑道:“好你个老奴,竟然能想出如此损招,不愧是我赢伯寿的好兄弟。”
“你这一招,可谓是快狠准,直击彼辈要害,让他们进退两难,深得朕心,朕准了!”
诚如帝乙所言:陈貂寺的计策,可谓是老辣又阴损,直指问题根源。
所谓的“国本之争”,本就早已存在,只是因小公子的出生,以及帝乙的偏宠而激化了矛盾而已。
而穰侯魏无羡联名百官上奏,请诸公子观政此事,亦是因此而生,试图让其他成年的公子率先发力,以罗织党羽,取得夺嫡的领先优势。
若是让彼辈得偿所愿,恐怕不等小公子成年,整个朝堂上下,就已无他容身之所。
可若是帝乙执意不许,却又会激化帝权与相权的矛盾,更会授人以柄,让人攻讦他违背了大秦的传统。
但是陈貂寺的计策,却是借力打力、顺势而为,不止消弭了这一场风波,还能让他们有苦难言。
最重要的是:随着帝乙年迈,以及穰侯拜相益久,相权与帝权的矛盾,也是越来越激化。
尤其是御史台的不作为,更是隐有沦为相府附庸的趋势,让帝乙不满已久,早有鼎革、收权之念。
陈貂寺此策,就是要在朝堂百官、天下州郡的头顶上,架一柄明晃晃的利刃。
而且还是逼着他们自己下手,对自己的势力挥刀割肉。
除非他们放弃“夺嫡”,放弃他们支持、投资的诸公子,否则此阳谋已是无解。
念及于此。
帝乙又忍不住放声笑道:“仲宣此策,让朕得以架刀天下。”
“大秦吏治,从此清矣!”
最重要的一句话,帝乙并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他还能趁机给自己的“好大儿”,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只是他们君臣二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公子君”是帝乙的儿子,其他公子可也是亲生的啊!
怎么就把他们归为“闲杂人等”,跟官僚并列了呢?
诸公子:那我们走?以后吃饭做小孩那桌?
姜承乾:滚!你们什么档次,也配跟我一桌?
记住了!以后夹着尾巴跟狗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