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帝，您不会是……”

那女子沉默了片刻，壮着胆子开口，平日月帝对她极好的，几乎没有对她发过火，唯独这次。

所以她知道，只要不再像刚才那样说那个青年，月帝应该不会再生气了。

月帝闻言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大道迷雾散去，露出了一张倾世容颜。

如果君无邪此刻在这里，便会发现，这位月帝与月瑶生的一模一样，便是连气质与眼神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位月帝的气场太强了，眼神仿佛可以望穿万古诸天，可以洞穿时空长河。

“守好你的本分，不要妄自揣测天帝的心思，倘若换做其他的天帝，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是！月帝息怒，属下再也不敢了！”

那女子面色一白。

“好了，你退下吧。”

那女子闻言如蒙大赦，行了个礼，匆匆退走。

她心里很不解，今日的月帝究竟是怎么了，以往从来没有这样训斥过她，但是今日接连两次对她警告。

这座山巅只剩下月帝了。

她再次转身，摊开纤细的掌指，手心中浮现出一个光幕，如同镜子般，映照出的正是下界诛仙剑宗后山亭阁内的画面。

“你误会我了，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因为那并非我的次身，而是……”

月帝轻声自语，清冷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

随即，她手心的镜幕飞起，定在面前的虚空中，纤细的素手穿过镜幕，轻轻抚摸着镜中那个青年的脸庞。

……

同一时间，下界诛仙剑宗后山亭阁内，正在与祖师娘和祖师说话的君无邪突然一震。

他感觉有只略显冰凉，但是无比细腻柔软的手掌在抚摸自己的脸庞。

这种感觉太真实与清晰了，但是并不能看到那只手掌。

坐在他对面的祖师娘与祖师似乎都没有任何察觉，意味着这只抚摸他的手的主人是宇帝境界之上的存在。

并且，那只手与她的脸部接触之间，令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甚至感受到了月瑶曾带给他的那种感觉。

记得当年他和月瑶小的时候被困在法阵中，虚弱的月瑶用小手抚摸他脸庞的时候便是这种感觉，轻柔、留念、不舍、心疼等等情绪，都通过那只小手传递给了他。

此时此刻，这只看不见的手居然也给他相同的感觉，瞬间便让他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是你吗？”

君无邪暗中询问。

没有声音回应，但他明显感觉到那只抚摸自己脸庞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显然，那只手的主人听到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推算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未来的一角？”

君无邪觉得只有这两种可能，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足以说明这位女天帝的手段了得。

要知道他是很特殊的，在他自己构建的诸天中转世，先天命运无定，即便是天帝也看不到他的未来，更无法推算出关于他的事情。

“如果将来你见到我，你真的能下得了手么？”

终于有声音回应了，在君无邪的脑海中响起，就连声音都跟成年体的月瑶一模一样。

君无邪一怔，他知道她指的是他刚才说要抽她的事情，可他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在意此事。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问题，他真的给不出答案。

将来若见到什么都跟月瑶一模一样的女子，自己能下得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