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对对,诲老您赶紧去找一下四老吧,他要是来了,肯定敢逾令,然后带您去荒山里头见一下离公子。」
「可出事的就是阿四!」月宫诲怒声一喝,简直忍无可忍。
其实他很少发怒的,护灵殿殿令看的是寒宫帝境所有高境修炼者的血魂令牌,最需要心态平和。
如果老是生气,可能人在哪里死了,令牌碎了的声音出现,殿令都听不见。
此前护灵殿中,阿四的血魂令牌生了异常,证明他出事了。
但还没死,有挽回余地。
月宫诲便初步调查了一下情况,查到阿四领命外出,去了圣神大陆。
看这情况……
还涉及到圣神大陆……
只能说,情况很大。
但到了需要找那一个拍板的人的时候,关键时刻,寒宫帝境却群龙无首。
且!
首在自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月宫诲崩溃不是因为侍女,而是因为今天的事,一件接一件的都很离谱。
他很快打断自己纷乱的思绪,最近自己的头脑也有点乱,情绪更波动得极为频繁,该是没怎么睡好。
「你们有什么看法?」
月宫诲看向了这群侍女,不耻下问。
其实看得出来,听雨阁的侍女们都很聪明,只是在装傻罢了。
这些人平日里跟着离公子,耳濡目染下肯定也不止是学了一些坏毛病。
好的,应该也有?
指不定其中就有人能以离公子平日里看待事物的思维,给到合理建议,让自己得到启发。
这就足够了!
「啊?四老出事了……」
可闻声的众侍女却再次或摸裙、或看胸、或踩石,显得十分忙碌。
谁都不是傻子。
四老是离公子的影子,他出事了,那肯定是天大的事。
这是上面的人才得去考虑的事情,我们这些侍女说话,能顶什么用?
还有,图啥?
图个事后被拉出去当背锅的一刀抹喉吗?
「谁能给到有用建议,哪怕只是半句可能有用的话,这枚灵阙归她。」月宫诲摸出了一枚灵气满溢的灵阙,表情严肃而认真。
灵阙价值不菲,除了可供修炼外,它主要是价值一亿灵晶。
一个月只领三千灵晶的小侍女,这见到了不得嘎嘎往上扑,转动她们聪明的脑瓜子,提出有用建议来?
可那灵阙在手上转悠了半天,众侍女只抬眸瞄了一眼,各自收回了目光。
开玩笑,一枚灵阙想买我们的命,谁上当啊?
在场的各位,有哪位真是图这一个月三千灵晶,来当听雨阁侍女的?
谁不是存了点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却发现离公子对自己没多大兴趣后,便蔫了的心思啊?
再说了,若是家里没点小灵阙积蓄,真以为听雨阁侍女的位子没人要,可以靠光明正大竞选得来啊?
一枚灵阙?
打发圣神大陆炼灵师呢吧!
月宫诲也是有些跟不上年轻人节奏了,见灵阙打不动人心后,捏出一枚无主令牌:
「话又说回来,护灵殿最近刚好缺了一个人手……」
众侍女抬眸后又收回,隐约中不知哪里还响起了一道「扑哧」笑声,但迅速给敛回去。
月宫诲知道是哪个在笑,可堂堂护灵殿殿令,也不好去和一个小侍女计较。
他老脸一红,只能讪讪收回令牌。
是哦,护灵殿当差,哪有听雨阁来得爽?
护灵殿老,听雨阁年轻。
护灵殿任务重,听雨阁休息勤。
这群侍女在最美的年纪坐到了最好的位子上,分明已是企及了「人生巅
峰」,内物、外物都打动不了她们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人,也太不思进取了吧!
就没有一个想要挪动屁股,往上再爬一下,脱离「侍女」称谓的了吗?
月宫诲尬在了原地,久久不知该再如何开口。
「离公子不在,去找家主呗!」
终究还是听雨阁的侍女们不忍心,浅浅给了一道意见。
这声音仿从天外传来,缥缈悦耳,不似此地侍女们发出,而是天上仙女不忍诲老为难而垂言。
「今日之事,过后不究,就当没事发生,老夫立誓!」月宫诲深深吐出一口气,知晓侍女们所忧,便当做不知道是谁在给建议,闷声对着空气回应道:「老家主也在闭死关。」
「等呗。」
「若是能等,还用问……咳,那老夫便耐心等下去了。」
「再选个影子呗。」
哇……
谁给的建议!谁!
月宫诲险些绷不住,想要将之揪出来打死。
但转念一想,老家主、少家主都不再,影子也出事了,那好像确实新选个影子出来理事,是挺好的建议?
这话往细里思考,也能读出来侍女们在鞭辟入里解读寒宫帝境之所以会出现现下情况的根本弊病:
两代人用同一个影子!
若是有两个影子,这事儿就不会出现。
即便新影子出事了,老家主、少家主都闭死关,绝对还有一个老影子不敢乱跑,就防不测。
该死的,她们还真有点东西……
这新影子选拔也确实该提上日程了,最近风头也不对劲,老是出事……
月宫诲认真的对着空气回答道:「没时间了,老家主、少家主都在闭死关,就算要选拔新影子,也得他们过最后一关,本质上是个死循环。」
众侍女依旧各忙各的,一个个垂头埋胸,闻声后也难以出声了。
说啊!
再给些建议啊!
都是些很好的建议,待会儿通通都有赏的!
月宫诲等了一阵,还是没人说话,他便掏出十八枚灵阙放在地上,决定等自己走后让这些侍女们自行领取,避免分赃之尬。
但瞄了一眼……
这看上去太不像话了,哪有扔地上的奖赏,这像在赏圣神大陆炼灵师!
想了想,月宫诲将灵阙收回。
众侍女各皆抬眸瞟了他一眼,月宫诲吓了一跳,赶忙摆手:「不是……」
他将灵阙各自装进一枚空间戒指中,再放在地上,以此表示尊敬,为知识付费。
依旧有些磕碜!
想了想,月宫诲摸出心爱的红蚁木小方桌,这是他和老友平日里喝酒用的。
他将方桌放在「此地禁行」的牌前,将空间戒指再一一呈上去,这看着有点像话了。
有点像在为离公子送行……月宫诲猛地清醒回来,甩甩脑袋,饱含期待地看向侍女们:
「还有呗吗?」
众侍女偷瞄了眼那郑重其事小方桌,又低下脑袋,隔了许久,有人偷摸着出声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