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爷,生气了!
……
「嘘嘘嘘……」
三条哗啦啦的水声往下坠入悬崖。
四根巨大的兽角在云端往天穹探起,拘着灰色的月亮,月下最高的山峰,名为恢天峰。
恢天峰巨大的龙首口中,叼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名为戌月灰宫。
这宫殿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悬在悬崖口岸。
此刻,道穹苍、苟无月、未疯三人,便齐齐把胯而立,在龙首之巅,迎着狂风肆意滋射。
「我迎风三丈!」
「我迎风六丈!」
「看我!我可笔直上天——」
道穹苍笑得开心,他的躯体经过改造,早已非同凡响,苟未二人在此道上与自己竞逐,不外乎自取其辱。
尚未开口再行调侃,道穹苍眼前一花,像是看到了什么。
他的笑容僵住,脸色变得无奈。
一哆嗦后,率先系好了裤腰带,鄙夷地看向旁侧二人:
「注意点形象好嘛!」
「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些?」
苟无月、未疯都愣了。
没打你一个作弊的算脾气好了,你还倒反天罡,先血口喷人?
「你……」
未疯可不是个好脾气。
阎王宴一抄,就要劈下,突然动作一滞。
有杀意!
很重的杀意!
戌月灰宫,尚有这等存在苟活?
苟无月眼角褶皱同样一炸,杀机便是暴起,轰然间
万里道则崩溃,莫剑穿梭,青河剑界生成:
「出来!」
「住手!」道穹苍急忙制止这刀剑二老,「自己人,自己人,你们干什么,吓到我朋友可不好。」
言罢,才一叹气:「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自己人?
谁?
苟未二人,皱着眉收敛了气息。
戌月灰宫可不好拿,真要轻敌,是有可能给隐藏的强敌秒杀的。
但道穹苍更不好骗,他说了自己人,绝对就是自己人无疑了。
怀疑他,不如怀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但,是自己人的话……
这滔天的杀气,又该作何解释?
苟未狐疑间,道穹苍左右环顾,特意在一些边边角角的细节上盯瞧多了几分,却没能找出杀机的来源。
他再叹:「不用玩这些,我真不是在诈你,你能找到我,我自然也能看到你,有事说事就行了,你我之间,何必……」
咔!
道穹苍的嘴突然定住。
咔咔咔!
道穹苍的嘴突然张大……不!扩张……不,像是给人给强行掰开!
「呜!」
「搞什么!」
道穹苍嘴边被掰出血水,整个下颌像是被人强行掰断,他慌神了:
「不要搞我,有事说事!」
可圣念再如何搜寻四周,道穹苍找不出「人」的存在。
苟未二人持续皱眉。
好一个自己人,干得……漂亮!
道穹苍的慌张已经不似有假,忙看向身边两人:「救!救救……」
苟未眉头舒张,敞怀笑了。
又演戏?
就喜欢玩这个?
行,看着你演……二人环手抱胸,饶有兴致的看着道穹苍唱起了独角戏。
「咚!」
便这时,三人心脏同时骤停。
恢弘的气势镇压而来,险些将卸下了防备的苟未二人镇落悬崖。
「住手啊!!!」
道穹苍还在叫,他演戏真的认真!
二人紧张四顾,提剑抄刀警惕四周时,余光瞥见道穹苍手忙脚乱的在诠释「慌张」。
一顿之后,他整个人开始失控、痉挛。
好可怕的道穹苍!
苟未二人跟了道穹苍这么多年,没见他有过这幅惨态!
他的双手僵硬,像被人死死钳握。
他的膝盖弯曲,像被人狠狠下踹。
他的胸腔裂开,像被人从中剖开。
「救救……救!」
道穹苍瞳间涌着骇然,咆哮道:「在我身上啊,你们在看什么,看戏吗!」
不是演的!
再蠢,苟未二人这一刻都瞧出了来人不简单。
但是……
你说的「自己人」啊!
到底是要动手,还是不动手?
救的意思,是杀掉你,还是救你?
如果是救你,是杀掉你,还是以怎样的方式,杀掉你身上的那个无形的……存在?
如果是后者,你告诉我们呀,到底怎么杀你,才算救你!
「什么鬼东西……」
苟未二人彼此对视,皆有被吓到。
谁身上发生这等诡异都不会吓人,道穹苍身上发生诡异,那可太恐怖了!
不敢犹豫,一刀一剑提起,苟未二人同时决定,杀便是救,先砍再说。
可尚未对道穹苍
出手,二人又看向了彼此刀剑。
「你的阎王宴,今天格外挺漂亮啊,刚擦过?」
「咦,奴岚之声,原来剑鸣这么清脆的吗?」
就这么一个耽搁的功夫,苟未反应了过来。
指引!
二人心骇,再看回道穹苍,后者已经裂变成了一个血人,声色俱厉:
「啊啊啊——」
「住手!住手!」
「不要这样,放过、放过我……啊!!」
伴随最后一声尖叫,道穹苍胸膛完全破裂,从五脏六腑间探出了一只修长的手。
草!
苟无月、未疯,同时爆撤千里。
这太惊悚了,舍小家保大家,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住手哇!」
那只探出胸膛的手,并没有随声制停,而是再狠狠戳向了道穹苍的脑袋。
啪!
五指锋利如剑,直直扎进道穹苍的鼻孔、眼窍、颧骨之中。
「啊!!!」
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悬崖之上。
苟未这时候觉得事态有点严峻,想要靠近了,然为时已晚。
在见着远处发生的那一幕后,二人更是头皮发麻:
神鬼莫测道穹苍,突然单膝砸跪在了恢天峰上!
他的双手虔诚的高扬而起,脑袋硬生生给那从胸腔中探出来的手,推得往上、往后,最后嘭的镶进了后背里!
他的嘴唇蠕动着,泪水和血水倒灌,涌向额头、黑发,最后喉间滚滚,发出了不堪受辱的凄哭之声:
「受!神!降!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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