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有术?
这个名字,听过的人倒是不多。
但要说他隶属的组织“天机神教”,在场几人,连徐小受都略有耳闻。
“天机神教是你的?”
白胄骇然转头,心中有如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是何等感受。
他就在南域,亲历过那种昨日明明还平平淡淡,无事发生,酒醉醒后,遍地都是天机神教传教徒的夸张事件。
真真是……
遍地开花!
一夜之间,那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成了足以与戌月灰宫、花草阁等势力相提并论的庞然大物。
其影响力,在南域连圣神殿堂都望尘莫及。
各家势力因此展开了无数次搜寻,派出了最精锐的情报人员去调查内幕,但他们甚至找不出来天机神教的总舵在哪里。
就连他们教主到底是叫“赵有池”、“钱无庄”,还是其他的什么……
全无准信!
而今,道穹苍一开口,天机神教是他的,具体到连教主的名字都出来了:南宫有术?
我就说南域哪里有什么古老的天机术传承,天机术才兴起多少年?敢情全是道穹苍在搞鬼……白胄有一种恍然大悟我为天才,悟破玄机的感觉。
“我想你们误会了什么。”
面对几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道穹苍从虚空缓缓落下,收敛了方才展露的一切异象,平静道:
“天机神教,是我朋友的。”
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徐小受本想提的,闻声唇角一咧,嗤笑开口:“你这个朋友,和你的关系是……”
“独立的关系。”
“那这个‘南宫有术’,和‘司徒庸人’的关系是……”
“不同的关系。”
“哪里不同?”徐小受根本不信。
“这么说吧,南宫有术……”道穹苍想了一阵,表情恳切,“他真是我朋友,是一个人。”
一个人?
白胄下意识就想反唇相讥。
余光一扫,见旁侧无袖、水鬼、岑乔夫,乃至徐小受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赶忙止住了。
人……
有什么好惊讶的?
南宫有术是道穹苍的天机傀儡,但修成了人,那才值得惊讶吧?
思绪至此,白胄表情一僵,脸部肌肉都抽搐了两下。
“朋友,你在开玩笑吗?”
徐小受发现自己是真看不破道穹苍究竟哪次在说真话,哪次在说假话了。
道穹苍并没有回答,而是神情认真地又提了一句:
“朋友,互相信任。”
所以,他没有在开玩笑……
包括他想邀请我加入天机神教,也是无比认真的,而非随口一提……
“你们天机神教的教义是什么?”徐小受隐约记得李富贵和自己提过一嘴天机神教,但不多。
道穹苍露出一副虔诚的表情,高扬双手,颂赞道:
“统掌天机,归化万法。”
“赦罪改命,天机封神!”
咔——
这一瞬,旁侧几人印象中那端庄严肃的道殿主形象,完全粉碎。
五人围在道穹苍面前,望着他化身成一个虔诚的信教徒,脸上写满了狂热,各皆陷入沉默。
他真的,很像是在开玩笑啊……
可细细一想:
天机神教在南域刚一起势,道穹苍就从桂折圣山上被踢了出来,他妹妹担任新殿主之后更是第一时间更提出了“挥师南下”的口号……
再往深处去想,想那些联系不那么深的:
道穹苍在位时,圣神殿堂坚如铁桶,六部、红衣、白衣在外名扬天下,十人议事团在内筹谋万千,诸事顺遂,有条有理。
道穹苍走后,六部首座更新换代,从热血的老头变成一帮年轻的废物,六部更是空了一城,余下的尸位素餐,多不能用。
红衣式微,新主宰月狐狸上任后一事无成,白衣执道主宰前任被挖走了,新调来的也是个靠背景的小屁孩,十人议事团陨的陨,伤的伤,摸鱼的摸鱼……
除了一个坚守本心大爱苍生还肯守家的爱苍生,圣神殿堂俨然千疮百孔。
以此马后炮视角,再再往前去深挖:
早在四象秘境之局、虚空岛之局,乃至是白窟之局时,道穹苍,真的尽他的全力了吗?
是否还有这么一种可能:
“他,‘主动’推动完这一切后,就从桂折圣山上‘被迫’离开了?”
徐小受觉着按事实来讲,“主动”和“被迫”,应该调换一下位置。
然望着面前道穹苍浅浅微笑的模样,他就觉得该是这样子的排布顺序没错。
这样一个不论怎么挖,都挖不出来他到底做过了什么小动作,只能看到无数个“合理”、“巧合”的家伙,真的可以合作吗?
徐小受早不信巧合,也学会质疑合理了。
他断然拒绝道:“道穹苍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都不会去天机神教的,此事以后也不用再提。”
“朋友……”
“别叫我朋友。”他现在听到“朋友”,也感到恶心了。
“可是,”道穹苍怔住,“我交了朋友费的呀!”
好好好……
好一个朋友费!
原来自打那个时候,你就想这么赖上我了?
徐小受后知后觉感到道穹苍提出的这个“朋友费”概念,居然也可以如此恶心。
可还不待开口,他霍然意识到……朋友费这个事情,似乎是自己主动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