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掌握祖源之力了。”徐小受又有他想,“这对常人而言足够了,但对十尊座来说,只是起步……他若卡在高境圣帝,哪怕是九境、十境圣帝,如果距离封神称祖成为传说只差半步,却永远企及不得,怎会甘心?”
李富贵这下有些语塞了,心道受爷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受爷,您要知道,富贵也不是什么都晓得的,这个问题,您恐怕得和八尊谙大人亲自去探讨探讨了。”
“哦。”徐小受不由失望。
“但北氏那位,十尊座时期的小癖好,我倒是有点了解。”
“说来听听!”
“他是个和仲老类似的‘研究学者’,但却是对生命疯狂,也许他‘卡’在高境圣帝,也只是想做实验?”李富贵不太确定。
徐小受想了一阵,并不理解。
李富贵忽而说道:“受爷,说书人斩道堪入太虚,水鬼奥义后至今才圣……不是所有人都对封神称祖感兴趣的,有的人知道过犹不及,他们选择珍稀当下。”
徐小受凛然一惊。
求道者看多了。
为求真义,强开玄妙门的也见过了。
他发现自己的思维跟着也钻入了牛角尖,认为人人都想追求最后一步。
但哪里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的聪明人还在少数么,还缺有自知之明者么?
不!
大多数人修至王座后,都该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者,固然令人钦佩。
但知晓过犹不及,选择停下脚步,细品人生者,就是懦者吗?
也不。
他们可以更有味道!
“你这倒是启发到我了……”徐小受举起了酒盅。
李富贵连忙敬上一个,笑容堆满面,“哪里,哪里。”
“所以,对于研究学者来说,与其简单的羽化飞升,留在此世完成另一方面的超脱,乃至是开辟一条新的大道,是一个更大的诱惑?”徐小受想到了仲老所研究的大道图。
“这就说不准了,呵呵。”李富贵知晓受爷在揣测北槐,受爷是可以,他哪里敢啊?
他揣都揣不明白,强行发言装一波,在小的面前可以,在受爷面前?
那就是个小丑!
没经过确证的话,李富贵一句都不敢乱讲,受爷眼光毒辣着呢!
“温庭呢?”
徐小受转而又想到了这位戏子剑客。
他印象中,唱戏的好像是说书人,但说书人没唱,温庭反而唱了。
八、温、说,好像关系还挺好的?
“温剑仙……”李富贵沉吟了下,道:
“情报太模糊了,他常年在葬剑冢不出山。”
“上一次出山,还是收下顾氏老三那会,但也没出过手。”
“反正我看杏界方才的画面,寻思至少是个半圣,至于那种感觉是不是圣帝,我也不大好说……”
李富贵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关于这位,您大可以直接问八尊谙,他俩关系好。”
徐小受微一颔首,默而不语,思绪飞远了。
“咕咕……”
一侧,火炉边酒又温好。
李富贵提来双双满上,见受爷不再多问,又等了一阵,自己提回了正主:
“受爷,其实聊到这么多人,富贵想衬的,还得是苍生大帝,天时地利人和,他该‘天解’了。”
“这个时候,去和他硬碰硬,是最……嗯,是一个不太明智的选择,反正富贵思量有限,拙见是这样的。”
一顿,他高举酒盅,一饮而尽,似在为方才语有歧义而道歉,又满是肃然地说道:
“受爷当然有自己的思量。”
“但依富贵看,当下上上之策,不是杀上圣山,而是进入斩神官遗址。”
他自己扯到了另一个话题,一脸地危言正色:
“各方巨擘,尽聚于此!”
“苍生大帝提前出局,已失先机,圣神殿堂方只剩一个月宫离可算变数。”
“而我们,有神亦、有水鬼、有岑乔夫,更有八尊谙大人在大后方作阵,因棋而动,谋定乾坤。”
“您大可以先入遗址,同神亦大人一并夺下斩神官的机缘,同时找到无袖大人,商议出离死海之策。”
李富贵越说越激动,最后站了起来,举着酒盅遥撞远空,大声道:
“待到福缘加身,万事俱备,受爷化身新任斩神官强势归来,携诸圣、登圣山,于死海起龙融界,于山巅西风凋雪,怎一个‘绝’字了得?”
“那爱狗弓只一把、无人可用,双拳难敌四手,徒余嗷嗷犬吠,怎挡我受爷如此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