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那个,是他吗?”曹二柱指了指天上,已经能从对话中匹配上小受哥的称呼和人了。
“是的,他叫道穹苍,同你老爹齐名,都是十尊座。”尽人无所顾忌地说道,反正该听的都会被听。
“他,是什么势力?”曹二柱感觉道穹苍这个名字很熟悉,该是听过几多次了才是。
尽人一时沉默,这可就有些操蛋了。
他深知直接说出来,必然会让曹二柱有所误会,还在斟酌之时……
“圣神殿堂,当代殿主!”梅巳人笑着回答了,似乎早料到自家学生最终言辞将有所相悖。
“啊?”曹二柱神情即刻显得十分抗拒,对着阵盘直摆手,“那俺不加入圣神殿堂了,他不是一个好人。”
“嘶,怎么说呢……”尽人无奈,脑海里闪过骚包老道的许多面,道:
“他确实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好人,但也不是个绝对意义上的坏人,姑且当作……中性人!”
“圣神殿堂,更加是大的很,骚包老道绝对有容人之量,不会计较你方才给他的一拳的。”
“白衣的理念,更十分符合你的性格。”
“只要你不理会别的事情,专心清剿大陆各般黑暗势力,白衣是你最好的归宿。”
黑暗势力……曹二柱眼珠子提溜一转,从无人的夜空,瞟向了梅老神仙,最后落到阵盘脑袋上,问道:
“白衣,是好的?”
“对!”
“天上第一楼,是坏的?”
“……”
这尽人无法回答。
他不这么认为,但外界该是这么认为。
梅巳人失笑一声,轻摇折扇道:“世事无绝对,没有非黑即白一说。”
“可很多事情,就是非黑即白,大是大非面前,更加没有灰色地带。”曹二柱掷地有声。
尽人、梅巳人同时惊讶,这是二柱能有的觉悟?
谁道二柱不聪明?无非大智藏于心!
“老爹说的……”曹二柱心虚地补充了一下。
“你老爹是对的。”尽人沉沉出声,“从当下情况看,天上第一楼,就是坏的,就是圣神殿堂的对立面,就是黑暗势力!”
曹二柱再看回老神仙。
他看到老神仙身后有千千万万个持剑学子,这是真正德高望重之人才有的“相”。
“圣神殿堂不一定完全是好的,但还有白衣这些……”
“天上第一楼是黑暗势力,老神仙却一定是个好人……”
曹二柱呢喃自语,眼神有些凌乱,“俺不太理解,但好像,能够接受。”
这确实很是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尽人能感觉到二柱的为难。
曹二柱很快捋顺了思路,再问道:“我老爹,又是什么?”
“他跟侑荼一样,闲云野鹤,相当于没有立场。”梅巳人说道。
“不!”
尽人出声,第一次如此坚决地反对自己老师。
梅巳人有些惊讶,“你说。”
尽人灵念去过常德镇,更晓得魁雷汉的状态,深深道:“被动的闲云野鹤,和主动的闲云野鹤,是不一样的。”
曹二柱若有所思。
老爹,是被困在小镇的吗?
他突然有些向往老爷子的生活,也许自己真正想成为的,是那一种!
尽人适时再道:
“而如你所见,虽我不曾见过侑荼老爷子,但也敢断定,他只是暂时的主动。”
“一旦外界有变,他也闲云野鹤不了。”
“甚至入局之后,他再也无法左右自己的主动权,将比你老爹更加被动!”
曹二柱眼神,登时更加凌乱了。
他苦苦思索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得很混乱,是吗?”尽人一叹。
“不是的,俺其实能够理解小受哥你的意思。”曹二柱摇头之后,复又点头:
“俺只是在想,为什么好的不全是好的,坏的不全是坏的,主动的、不主动的,为何最后都将成为被动。”
梅巳人听完此言,目光变得无比惆怅。
二柱的话,总能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他欲言又止,最后并没有出声。
他梅巳人,无法给出答案。
“这是一个‘错误’!”
空荡荡的安静之中,尽人平地惊雷,惹得曹二柱、梅巳人都惊眸视来。
“二柱,不用怀疑你自己。”
“错不在你老爹,不在侑荼老爷子,不在圣神殿堂,乃至圣奴、天上第一楼……”
“错的,是当下‘混乱’本身,是‘错误’自己,这是时代使然,是大局使然。”
一顿,尽人感觉自己思路清晰了:
“二柱,你点醒了我。”
“我曾问过八尊谙类似的问题,也问他要一个答案,他给过我一个‘自由’的答案。”
“当时的我颇为认同,而今经历诸多,我想,便是圣奴的理念也有所偏颇,这也许正是桑老和八尊谙背道而驰的原因之一。”
“这般局势下,只有从根本上,或从制高点上去解决问题,混乱,或许才能得到根治。”
夜风微冷,梅巳人头皮微麻。
徐小受的话他听懂了,时局为树,“根医”是圣奴,“制高点上医”是圣神殿堂,不论哪一方胜,错误得以解决。
但身在此中,难辨真我,上下齐医,苦的是树本身,和寄生于树、乘于树下的一切。
圣神大陆,当今圣战不休,风雨飘摇,便是对此言论最好的解释。
曹二柱认真倾听着,不知心头所想,更不知听不听得出这番话中的深意。
尽人转而笑对上了老剑圣,似有所动道:
“巳人先生,我明白天上第一楼要为何而存在了。”
“为何?”
“终止错误,改写千秋!”
梅巳人险些不敢怀疑自己的耳朵,更觉脑仁发疼。
你是要逆天!
你比八尊谙还猖狂!
“什么意思?”曹二柱低头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