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金塔之上,岑乔夫感应了下远方还有生机,目中闪过惊色。
这战部新首座肉身不俗啊……
不!
该说是苍神甲还是过分强大了!
听首座说,虚空岛上滕山海若非被徐小受戏耍,再被姜布衣逼得走投无路,自解失控的祖源之力。
半圣姜布衣,甚至不可能那般轻易突破苍神甲的防御,将滕山海手撕而亡。
岑乔夫于是暂时放下了这位新任战部首座,转头望向了远方惊惧爆退的汪大锤。
他废话都没有半句,径直扬起了手上的小斧头。
“盘仙斧,阴阳割晓!”
咻然一下,金光纵掠。
天色在这一斧之中,光影残无,从昏暗堕进无间地狱之黑。
“草!你去干他啊,干老子作甚?”汪大锤整个人暴躁了,却不敢耽搁。
“八门!”
他双目骤然赤红,矮小身子勃然涨大,躯干穴窍亮起八处明光,似要在这无尽黑暗之中,夺得一缕生机。
“给我挡住!”
汪大锤心知躲避是无用的,奋力一锤,轰向前胸。
他甚至看不大清那一斧之光要斩的是自己身上何处,只能凭感觉竭力防御住身前的一切要害。
“轰!”
斧光,轰在荆棘之锤上。
汪大锤身形只卡在原地一刹,砰的手臂崩裂,炸开血流,身形被轰退了数十丈。
岑乔夫若还是太虚,他是能抵挡这一击的。
可人家在封圣啊!
这一斧携带的淡淡圣力,以及圣劫的雷击效果,令得半分灵元不敢出,只能以肉身之力强接一记的汪大锤,感到了不可撼动。
“我会死的!”
“绝对会死!”
“不能再接他的攻击,若不然,老子今日真要交代在这……”
汪大锤撤身卸力之后,调头就跑。
他比芳芳这种小年轻有经验多了,小命当头,什么死守玄武金塔的任务,都是虚的。
过后回去认错,道殿主绝不会过多责怪他这个太虚接不住封圣岑乔夫的攻击,被吓得落荒而逃。
是个太虚都接不住疯狗岑乔夫!
可一转身,圣劫雷音已在耳侧炸开——岑乔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侧,又一斧当头劈来。
“干你大爷!”
汪大锤惊恐斥骂,赤红双目迸出一股狠劲,只一举锤轻挡,咬紧了牙关集尽全部力量,收膝一踹。
“嗤!”
盘仙斧轰劈而下,开了八门的汪大锤持锤格挡,被轰的锤柄都龟裂开来。
他的左右双臂肩骨,咔的脱裂。
这一下,要不是提前开了八门,他汪大锤今个儿大概率双臂不保,甚至极可能会被岑乔夫一斧要去半个身子!
而迎接一斧之时,汪大锤以攻代守,奋力一脚抽向的,是岑乔夫的下巴。
“抬颚!”
防御是没用的。
敌人战力比自己高,防御就是等死。
只有这一脚踹中,能给自己带来一线生机。
“嘭!”
蕴含八门古武之力的一记抬颚,由下往上,后发后至,却卡住了岑乔夫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重重踹中了他的下巴。
嘭的一声,汪大锤清清楚楚看见,岑乔夫的头颅飞了出去。
“好!”
他心头一喜。
肉体凡胎,哪里扛得住古武八门的一击?
岑乔夫托大了!
他真以为,他在封圣时刻中,就是天下无敌?
“老子才是无敌!”
汪大锤踹飞岑乔夫头颅后,凌空一翻身,左右双肩一甩,便将脱裂的肩胛骨甩回原位。
他依旧不敢动用灵元。
可对人体研究精透的他,借助开窍刺穴短暂压榨出来的潜力化作的能量,很快修愈了双臂伤势。
无头的岑乔夫,定在了原地一刹。
突然,他那喷涌着血液的脖颈,冒出了一道嫩绿的芽。
“老木犹新生,斩木是斩我。”
“百年斩得木,生死怎误我?”
缥缈之声,在天地四方回荡起。
轰一下,岑乔夫的脖颈之上,本该是头颅的位置,蹿出了一株冲天古木。
他的脚下射出了繁茂的树根,有的扎进了虚空大道,有的扎进了大地之中,在疯狂汲取养分。
四周龟裂的大地于轰隆声中,更是蹿出了一株又一株凌天老木。
不过短短数息时间,方圆几里荒野稀林之地,化成了一座茂盛的原始森林。
汪大锤惊恐了。
他忘记了,自己是不敢动灵元,可岑乔夫是渡劫者本人,他没有这个限制!
说到底,这人拿起斧头后看着像个疯狂屠夫,但也只在在催使盘仙斧的力量。
实际上,他是一个纯粹的炼灵师。
一夕斩道,更正向证明了他对道则的感悟,究竟有过高。
“轰隆隆……”
圣劫雷霆倾泻而下,轰在这座原始密林之中。
岑乔夫的身形消失了。
下一秒,天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岑乔夫化身,他们各自落于各异古木之上,一一持斧下劈。
“啪、啪、啪……”
一斧又一斧,原始密林一瞬就给岑乔夫斩光。
这一幕叫人看不懂。
至少汪大锤是如此的感受,他甚至感觉好笑。
他头顶上也有一个虚幻的岑乔夫,也是一斧下来,将他当成了树在斩。
但那分化出来的力量太弱了,汪大锤只是抬了下手,就将那分身打碎。
“岑乔夫在做什么?”
“情报里,似乎没有他这一式的介绍?”
汪大锤不敢笑,很快感到不妙。
老樵夫天资太猛了!
以前这人也总是藏着掖着,甚至封低修为以斩道示人,根本无人见过他的全部实力。
也许,这一荒诞之举中,蕴含深意?
还没来得及多作思索,万千岑乔夫斩完古木,凌空归于一体。
他手上的盘仙斧斧刃之上,则是亮起一抹凶厉的光。
“斩之极,道归一!”
岑乔夫一斧上扬,尚未接触,九天劈落的圣劫被斧刃锋芒割裂,泻于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