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二章 一洗足成千古恨,焚琴落幕一念间

“守山的背山起楼、对花啜茶、松下喝道感觉到不对劲,封山找人,但没有找到清泉濯足,第一时间通知了无袖。”

“无袖从东域赶回之时,已是小半天后了。”

听到这,徐小受深深闭上了眼睛,感觉血腥之战,近在眼前。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深刻理解空间属性和古剑修幻剑术修炼者的强大。

香姨捧着酒杯温着手,眼神有些悲恸:

“白衣执道主宰,本可以率领中域桂折圣山圣神殿堂总部所有可临时调动的力量,直接抹平鹤亭山。”

“这其中包括白衣、红衣、各地圣神卫,乃至是借用天机傀儡,调动六部之力。”

“可老苟终究只是外人,在多般逮捕无袖未果后受到了排挤,在没有充分证据下,他只能调动他手下的白衣。”

“但这也够了!”

香姨摇头嗤笑,似是在笑苟无月的固执和为他不值,道:

“无袖赶到鹤亭山时,山上山下,血流漂橹,满地浮尸,断兵残刃。”

“老苟也是杀上山了才知道,原来他要对付的‘无袖’不只是围杀他的那几个人,而是一个庞然无边的组织,唤作‘焚琴’。”

“无袖,既是地下世界黑暗之主‘焚琴’的首领,也是煞情五佬其中之一,焚琴煮鹤!”

“单是藏在鹤亭山内的焚琴总部,人数就不下上万,全是情报工作人员,各个都是精英,至于那些开枝散叶伸出去藏在大陆五域各地的手,更加不知几何!”

“明面上,鹤亭山只有煞情五佬,每日与人约战,又将人打退,简直闲得蛋疼。”

“暗地里,中域灰色地带、黑暗势力所有大小事务,都会传进鹤亭山,由焚琴总部审批完毕之后再行传出。”

“焚琴,就是一个隐形的巨大怪物,它在天子脚下,却明目张胆为圣奴输送着第一手的情报。”

“它的存在,直接撑起了圣奴这一个理想主义的空中楼阁,往西牵出了大漠岭,往南缔造了半月居,往北渗透进天盟,往东成就了几十年就与葬剑冢这等远古剑修势力并肩的参月仙城!”

“就连焚琴解体后,说书人只吃下了其中的边边角角,他在中域的‘茶楼’也能坚持到最近才瓦解。”

“而我的幽桂阁,同样瓜分了焚琴一点点,可连皮毛都算不上,已至今日状态。”

香姨谈到这些,一双桃花眼里,只剩下深深的敬畏。

她不怕八尊谙,因为她认识月宫奴,但她却有点害怕那个几乎没有弱点的草笠老头。

明明大家年纪相差并不大,但那老头之所以显老,全是熬出来的。

而能把一个太虚炼丹师熬成那样,可想而知,同为情报工作者,无袖的任务比之她的有多重!

“呼……”

徐小受听完,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个秃顶的小老头,会稳坐圣奴二把手的交椅。

可以说,圣奴没有八尊谙,就是一把未开锋的剑,但没有桑老,它连剑都不是!

“难怪死老头是唯一一个敢和八尊谙理念不和还敢发作的人,我还以为是他矫情……”

“还以为他真只是按照时间顺序,入的圣奴,坐的二把手位置……”

徐小受啧啧惊叹不已。

忽然,他又想到了拜师夜,想到桑老头指着鹅湖给他讲的“囚笼说”。

彼时彼刻,只当胡言。

此时此刻,思忆亦惊。

是啊,若桑老简单,他能指着一片湖水,说出那番无比深刻的话来?

现在想想,那简直就是对当今大陆格局最一针见血的锐评!

且他不仅敢这么说,也敢这么做。

天子脚下,明目张胆,连白衣执道主宰都能约出来杀。

他差点以一己之力,将桂折圣山圈进他一手缔造的湖面世界里,让敌人享受起一叶障目的“囚笼正义”!

“可惜了啊,就差一点,都怪那个洗脚的……”

徐小受心说早不洗晚不洗,偏偏在苟无月拜山的时候洗。

这一洗,洗褪的不是脚气,洗退是圣神大陆至少百年的历史!

“所以接下来呢,无袖到了之后,进展如何?”徐小受回过神来问。

香姨无声笑了笑,道:“后面,就是你能听说过的所有版本的结合了,无袖大战老苟,杀了个昏天暗地。”

“其实他来的时间只是中场,老苟失了信任,单是调人都有些难,浪费了太多时间。”

“他到时,其余三佬都还在血战,但根本无力回天。”

“大势已去,他当时最好的做法,是用小世界保全大部分情报人员,利用三佬大战老苟的时间,迅速退去,以求东山再起。”

“以他之能,是能保下那些精英的。”

徐小受听得摇头:“他不会退的!”

桑老固然对外人看似绝情了点……哦,不是“似”,是“是”,但烬照一脉就有这个尿性:护短。

鹤亭山那么多人他能救,三个兄弟就不救了?

大概率故事的最后发展,是桑老独战苟无月,三佬保着后方精英大部队撤离。

“你也该猜到了,无袖,也就是你师父桑七叶没跑,选择了挑战老苟。”

“那一战,确实杀得天崩地裂,杀得鹤亭山几十年恢复不来当年灵气,彻底沦为一座庸山,可谓是半圣之下第一战。”

“但依旧没有输赢,就是这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