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九章 黄粱一梦!

可不是啊!

完全不对!

这是哪个时空的记忆,怎么会飞到这里来?「小、小翼怎么了?」不由自主的,顺着记忆中的画面,颜无色问出了声。

苟无月无法抬头,单手拄剑撑住身体,悲恸道:「八宫里,尝翼战死,死于八尊谙之手!」「啊!!!」

「啊啊啊啊——」

血界之上,颜无色一分为二,撕裂的怒吼声,仿若要将这里完全粉碎。

那被封藏得很好的伤疤被撕开……

那所有美好愿景通通化为乌有……

那最后的夙愿归于泡沫幻象所带来的生死割裂感,几乎要将他精神磨碎!

他走完了分明是绝对完美的一生!

到了最后,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悄声细语的告诉他:

「你错了。」

「你的这一生,其实只是一个梦。」

「一个短短的,不过十数息时间,醒来了就永远回不去了的梦。」

梦的最后,以死去了的徒弟为结束,以魇鬼撕来而终。

这如何不教人绝望?

血界之内,狂暴的光四散炸开,于一派尸山血海之景中,流转波折,宣泄不止。

好不容易颜无色才收敛住失控的情绪。

他终于记起来了,原来那个最美好的世界,根本不存在,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若非笑崆峒的修为未臻圣境,这一剑,甚至有概率能跨越时空,将小觑别人的他带走。

不会有半圣化身出来承受,不会有别的人出来挽救……

精神沉浸入第二世界,哪怕外表的一切生命体征还在。

人,也是死了,再无恢复可能!

「笑崆峒……」

颜无色左手拉着自己的左半边身子,右手扯着自己的右半边身子,竭力靠近二者。

最终,他的两半身子融合,可却留下了一条从上至下,难以修复的血线。

他试图抹去这一道血线。

可这玩意就像是第二世界中经历过的一切记忆,如精神烙印般深深烙在了他的记忆之中一样,深深烙在了他的身体之上。

是耻辱!

是不可抹除!

「笑崆峒……」

「本帝,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啊啊啊啊——」

咻!

堕渊上,笑崆峒有如被抽干了一切精气神,直挺挺坠下。

徐小受的身影倏然出现,将人捞住,避免坠落到堕渊下方的混乱能量当中。

那样,以古剑修的脆弱体质,可能一下人就没了。

「死了?」

怀中之人一脸祥和,留有满足。

他的呼吸是均匀的,但意识和灵魂却像是进入了第二个世界,不再在身体之中。

「没死,但是明显透支了太多……」

「这得怎么救,生命体征毫无问题,分明是随时能醒来的样子……」

徐小受扇了他一耳光,但笑崆峒没有发怒醒来。他睡得很安详,似乎不愿意回来了,也许这就是第二世界的副作用?

但梅已人斩出般若无后,跟个没事人一样啊?哦,也是,这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想到风萧瑟的大红神之怒甚至只能勉强凝聚成型,笑崆峒这一剑能完美斩出,已经是超越了不知对方多少个层次。

这一剑太卓越了!

它不应该拿去跟已人先生作比较,在同龄人中,笑崆峒仅凭此剑,已是首屈一指。

回头望去。

从堕渊至南,被剑光犁开了一道不受任何东西阻碍的剑痕。

这剑痕太夸张了,简直触目惊心。

它分开了山脉、河流、丛林、沼泽……

穿过了一切,给虚空岛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像是要将这天空之城一分为二。

「这就是第二世界?」

「简直改写了虚空岛的格局!」

徐小受心惊不已,长长一个深呼吸后,发现前去抱来笑崆峒的那一具画像分身,并没有招致颜无色的攻击。

他知道,也许在某个地方,颜无色受剑之后,已经无法自理了。

至少,短暂无法自理。

徐小受本尊急忙出现,将笑崆峒扔进了元府,继而再次消失。

他不知道该怎么救治笑崆峒。

但至少将人留着,之后转交给八尊谙,也许他有办法。

想到八尊谙,徐小受没来由一阵气。

这家伙到底在等什么,非要等所有人都死光了,都山穷水尽了,他才肯露面?

腿脚不行,就叫说书人扛着你赶路啊!

然而没等到将画像分身解散,天边一道轻咦声响起,夹带淡淡疑惑:

「这是,你出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