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玄苍神剑削木如泥。
可一接触,饶妖妖本就不佳的状态更加虚弱,血气被抽走,情绪更烦躁,整个人蒙上了一层阴翳。
仿佛整片天地,都开始在和自己作对!
“不能再逗留于此了……”
饶妖妖心头微紧,估算着自身状态,觉得不过盏茶功夫,气海灵元和自身气血就要被这奇迹之森抽汲干净。
届时,手无缚鸡之力,便是可以操纵玄苍神剑,只要走不出此间之地,奇迹之森就能将人活活磨死、耗死!
“姜布衣,不走?”
饶妖妖不留痕迹瞥了一眼身后还在圣域之中的姜布衣,见其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只能无奈,选择远离。
半圣也扛不住苏醒了的九大绝地,姜布衣必然是要走的。
但他目送自己离开,定是不想让自己发现他还停留于此的原因。
可惜……
饶妖妖知晓这些,却无法做到强行停下来等待。
一她等不起。
二姜布衣不会让她如愿。
“真是,失败啊……”
嘴角苦涩,饶妖妖仰头望天,自嘲一笑。
破裂的天穹就如同她此时的心境,统局以来,一事无成不说,异死了,滕山海也救不下来。
“我,都做了些什么?”
饶妖妖感觉心在绞痛。
苟无月孑然一身,甚至还能拿下个圣奴无袖。
自己呢?
成了何事?
——什么都没有!
异之死、滕山海之死,里里外外都兜绕着“圣奴徐小受”这个名字,可饶妖妖直至此,想不出来徐小受究竟怎么做到的。
此前她真不把这个小辈放在心上。
飞高高?
一个只会飞高高的小家伙,能有什么谋略?
现在饶妖妖只觉圣神殿堂的心腹大患,可能以后真得姓“徐”了。
她回顾一遭,发现自己在守夜等人的劝说下,确实有开始在争对徐小受。
可徐小受什么时候出动、何时反击、所用何法、以及他想达成的目的……饶妖妖到现在都想不破!
她甚至还没将重心放到这个小辈身上,但不知何时,自己就给徐小受的局饶了进去。
就如同守夜所言,面对徐小受,最好的方法不是周旋,而是直接出手拿下……
饶妖妖现在终于明白守夜以前那些话的意思了!
可这些用血得到的教训,似乎不能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
“守夜……”
想到守夜,饶妖妖就想到了深海下那一句句无助的求救声。
她沉重闭上了双眼。
结果到最后,连守夜都好像知道到了什么,可能会选择叛变。
唯一可喜的结果,竟是斩道必然逃不过深海的吞噬,会可悲地惨死其中……
“呵!”饶妖妖惨笑。
孑然一身的她,此刻仅剩一柄请来玄苍神剑陪伴。
握紧玄苍,饶妖妖摇着头,目光重新坚定。
“放下吧,饶妖妖,放下一切!”
“你已经不是那个大小姐了,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了!”
直至此,她才顿悟自己就非统局之才。
为何数十年前,交到自己手上的工作是红衣,是对付没有智慧的鬼兽,还只需要做个甩手掌柜即可,而不是白衣,去对付大陆上那些狡诈的黑暗势力……
言情
饶妖妖好像有点明白了。
想要用权势得来的东西,反去证明自身之智不比道穹苍弱,结果只会是获得满身污名。
也许如华长灯一般,在屏风烛地枯坐三十年,立地成圣,才是对圣神殿堂最好的尊重。
“道穹苍,这些,你也都能算到吗……”
饶妖妖沉默望天,却无法得到答桉。
如果道穹苍能算尽天机,会算不到异和滕山海的死?这般情况下,他怎么还肯让自己在东域统局?
如果他不能……
“铿!”
握紧玄苍神剑,饶妖妖不再多想,直接飞越此地,离开奇迹之森。
如同她当下所悟……
承认自己是个蠢材吧!
该问的话当面去问,该杀的人用剑斩杀……这就是自己的剑道,为何要浪费数十年时间,舍本逐末,去玩弄所谓的“权”与“势”、“计”与“谋”呢?
“哗!”
古林之内,人影不复,余下一个波纹的气旋,泛开了澹澹的圣道涟漪。
“圣力……”
姜布衣收回目光,眯眼沉思。
果然,饶妖妖早已接触到这一层了吗?
可方才,为何她出手的时候,身上没有半分触摸过圣道的痕迹?
不多想,姜布衣感受着奇迹之森的异变,知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解决。
滕山海的事终了,那接下来,就该算算把自己当枪使的那小子的账了!
“徐小受?是叫这个名字吧?”
姜布衣负手踱步,对着虚空平静说道:“人,本圣支走了,现在这里只剩你我二人,出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