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谢谢了。”薛苍海笼手道:“尊者暂时没消息,倒是皇甫老将军那边有使者来报,说他们已经打破王庭,尽俘其众,现在正在满天下犁庭扫穴,主要是寻找秃鹫部之类大部族的下落,已经被他屠了两个部族了,但暂时没找到秃鹫部去哪了。我说,皇甫永先也够狠的啊,他这犁一遍,草原想要恢复元气都得有个二三十年吧。”
“怎么听你的语气有点羡慕的样子……你不怕烈夺舍了?”
“说老实话,血神现世的那一刻,我怕极了,因为我知道如果他要夺我的舍,随随便便就夺了,我等于是替他准备好了的容器……这种感觉很让人惊悚,但让我像老孙那样放弃吧,却又不甘……终究练这玩意都练到秘藏了,又放弃……”
赵长河很理解薛苍海的纠结,自己早就知道血煞之力有问题,当初不也只能练下去么……而自己当初“血煞不精”,掉头还容易,薛苍海这专精血煞都练到秘藏了,要掉头也难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我觉得烈应该还好,他的心思不像在这……”赵长河想了想:“你先练着吧,等我下次和他接触之后看看再说。”
“行。”薛苍海笑了一下:“我们现在说白了都是跟你混的……看你指路就是。”
“秃鹫部到哪了,我倒是知道的。”赵长河拍拍他的肩膀:“你歇着吧,我去去就来。”
薛苍海:“?”
刚想问时,赵长河已经消失不见。
这身法是越发诡异了,薛苍海揉了半天眼睛,愣是看不出赵长河的行动轨迹,到底从哪消失的。
御风、御光、神降……叶无踪的身法、雪枭的身法……旁通的东西越多,随着修行和见识的增长,自我的发挥与运用就越多,现在赵长河的身法早已随心所欲。连九幽都没捕捉到他那一刹的分光掠影,何况薛苍海。
赵长河现在也越来越理解夏龙渊……在没有形成自己的独特武学之时,总在想着当有了属于自己武学的时候应该怎么喊个好听的名字,可当有了之后,压根懒得想名字。如果没打算传承给后人,也没有刻意起名的必要性了。
他的方向是一路向西北……如今征服神山、尽揽其妙,草原的信仰之力的走向与气脉流转变化尽收眼底。赵长河可以察觉哪里有信仰之力不依不饶地依旧投入长生天里,还可以察觉哪些正在消退,甚至可以察觉一部分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其中有一部分本来就在自己身上的信仰,那显然只有可能是来自皇甫情的军队,那是四象教的夜帝信仰。
比较特别的是,作为朱雀尊者的皇甫情自己不信……
谁信仰那货啊,自己在外面打生打死的,结果自己转头刚走,那货就洞房去了。
你们好歹等我走远点啊!气死人了。
皇甫情气鼓鼓地在军帐之中摊着地图,也无心骂男人,秀眉皱得紧紧。皇甫绍宗等将领坐在一边鸦雀无声,人人都有些尴尬。
没有了赵长河指路之后,他们出来扫荡了三天都没找到半个部族,思思的驯鹰师在这也没起到作用,也不知道是游牧转移了呢还是又陷入了幻景。
更尴尬的是大家士气没了,打破狼居胥山,从上到下都有懈怠之意,尼玛的庆功宴都还没开呢,就跑出来犁庭扫穴扫得到人也就罢了,几天没收获那气儿自然也就散了。以至于皇甫情召集众将商议下一步的动向,半天都没人应答。
皇甫情皱着眉头,抬首看了一眼,凤目含煞:“怎么着,都哑巴了?之前行军的时候不是一个两个嘴巴都很能说,都想给本帅当家做主?”
“那个……”众将赔笑:“那是以前我们不懂事,既知大帅算无遗策,我们自然不敢再多置喙。”
“少来这套。”皇甫情目视亲弟弟:“你呢?也哑巴了?”
皇甫绍宗只能道:“父亲的使者消息,他们也找不到秃鹫部……我估摸着,秃鹫部既名秃鹫,应该在转移与侦察方面有过人之处。”
“秃鹫更明白的标志是食腐。”皇甫情冷笑:“我们要找的不仅是秃鹫部,而是找到了秃鹫猎牙,就大有可能找到铁木尔。因为秃鹫猎牙比我们更想找到铁木尔,并且他比我们有经验。如果本帅所料不差,他们此刻可能都接触了。”
众将不语,心中认同主帅的判断。但有什么办法呢,大家也不是没带俘虏出来帮忙啊,还是神殿重要萨满呢,他们都找不到,我们有什么主意?
皇甫情瞥了眼帐中枯坐的萨满们,冷笑。他们真是找不到呢,还是在怠工,可不好说。
但如果能够不需要他们也能找到,并且打出一个漂亮的歼灭战,基本可以说,从方方面面上草原的人心都定了。
可惜主帅大人不得不承认,单靠自己短期内办不成……漠北实在太大了,巴图派来的带路党只是知道通往圣山和王庭的路罢了,其他地方又能知道多少?此前如有神助的各种战争判断,那是真有神助,他叫赵长河。
“气人。”皇甫情暗自磨着贝齿:“就那么饿嘛,一停下来就非要洞房……帮我把事做了,难道我不能陪你?有本事你现在过来,我在帅帐陪……”
正这么想着,眼前人影一晃,赵长河出现在帐中。
皇甫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