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要放什么大招了……
可正在此时,长生天神脸色再度微变。
赵长河握紧龙雀,忽地向前一跃,就是一记神佛俱散:“老子既然敢来北伐,自有杀你之道,在这装什么逼!”
“哐!”刀斧相交,乌云仿佛被一刀劈开,天光重临。一轮红日从劈开的天光之中露出辉煌,剑芒乍起于天穹。
夫妻档配合无间,厉神通挺身助战,内心也有几分好奇,长生天神是怎么忽然被分了心,甚至气势都弱了几成?
这一战表面上看,根本没法赢的……要点在哪里?厉神通心中微动,百忙之中分心看了一眼战局。
这一看,面庞就有点五颜六色。
…………
当赵长河与岳红翎追逐上天,以为这小两口已经撞到尊神面前送死的博额,正在部落里悠然等待皇甫情的进攻。
在皇甫情的视角,自然该是赵岳两人去追了博额,她轻而易举地率军攻破部落,然后落入陷阱。
结果博额等来等去,好一阵子汉军没来。
博额莫名其妙,尝试神念一探,博额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明明轻骑出击、连粮食和水都没带够的汉军,这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无数帐篷栅栏鹿角,正在背靠荒山吭哧吭哧地结营。
这些物资哪变出来的?你们轻骑纵横草原,还带栅栏带鹿角?到底怎么带的?
原本缺粮缺水怨气冲天的士兵们,这会儿手里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各种肉干面饼,还有一袋又一袋的清水,此刻正在分批吃喝,不亦乐乎。自己在部落等他们的时间,恰好给他们好好吃饭来着……
到底是谁有那一页虚实真幻的天书啊?你们的东西怎么来的?博额甚至怀疑再被他们掏下去,是不是能掏出一座城!
既然你们有这些东西,这些日子的行军为什么不用?
马蹄声从南方响起。
这些时日沿途的部落聚合成军,接到此前狂雷的信号,立刻往此地杀来。
博额当机立断:“他们一共就三四万军!趁他们营寨没这么快搭起,两面夹击,他们必崩无疑!”
眨眼之间,看似不设防的部落变成了漫山遍野的洪流,向山脚结寨的汉军席卷而去。
博额再度飞临,手中权杖一指,与刚才的狂雷一模一样的雷霆轰向汉军营寨,务求阻止汉军结营。
空气之中忽地遍布奇异的火花,雷电交织间,灿然如京师春节的烟火。那漫天雷霆在火花之中渐渐消逝,一只振翅高飞的火鸟直冲天际,方圆百里似乎都能听到那一声清越的凤呖。
赵长河心目中自带BGM的女人……她的战斗历来充满着极具视听感受的美。
“大萨满稍安勿躁,皇甫等你多时。”一柄火焰尖枪从火鸟法相之中骤然刺出,这是皇甫情至少七八年未曾动用过的兵刃……江湖的厮杀很少需要她动兵刃的,何况这东西太长,江湖携带不便。
但在此时此景,千军万马的冲阵之中,仿佛契合了天道的定义。
她也是第一次在外敌面前自称皇甫,那是将门之血,而不是自称了十六七年的“朱雀”。
“锵!”博额手中权杖飞速架在枪上,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狂暴的火焰顺着交击之处直冲他的面门,博额眼眸之中雷霆乍现,雷火相冲,双方都是一晃。
皇甫情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意:“看来你的伤也没好。”
博额算是倒霉到了家的。在太庙之战中被夏龙渊所伤还丢了神斧,被天书官方开嘲,搞得草原争权争不过铁木尔;跑去长安迂回,结果在长安又被这一家三口围殴,原先伤都没好清楚,又添新伤。
不是谁都有双修神技加上回春法则的,正常人受了伤需要养几个月极为正常。赵长河的急促北伐,既是赶在长生天神复苏之前,同样也赶在了他博额伤愈之前。
这位曾经的天榜第二、在夏龙渊死后本来该接第一的“最近神者”,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几个月里,始终没法发挥出自己应有的能力,更导致在普遍突破的浪潮里没能跟上,如今只能与皇甫情单打独斗而平分秋色。
在他受伤之前,皇甫情还只是地榜,连三重秘藏都没有突破……如今平起平坐,可想而知此刻博额的心中是多么憋屈。
他深深吸了口气,冷冷道:“朱雀尊者还有闲情逸致与本座在半空闲聊,你营寨未立,士卒饿得临时在吃东西,真不怕他们灭于旦夕!”
皇甫情微微一笑:“我不介意。”
博额愣了愣,一边招架朱雀迅如烈火的攻势,一边抽空低头看了一眼。
己方的洪流已经距离汉军未完的营寨只剩三五里了,几乎是眨眼就能到不少勇士已经取下了身背的弓箭,准备远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