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解放一听急了:“什么叫她在这里很好,她是我老婆,不回去伺候我,在这里,叫什么很好?”
柳冬生瞥了一眼他长了冻疮的手,眯眼看着他:“我妈不是你的老妈子。如果你再这样来骚扰她,我支持她跟你离婚。”
柳解放本来是想来服软的,可是说着说着就变味了。现在听柳冬生竟然说支持孙细妹跟他离婚,越发气得脑袋“嗡嗡”响:“放屁,谁都有资格说我,就你没有。你妹妹为什么生我的气,就是因为我扣住了她的工资。我为什么要扣住你的工资,那还不是因为要给你娶媳妇攒钱。”
柳冬生冷笑:“别!别拿我当借口,我受不起。你打我妈,跟给不给我娶媳妇一点关系也没有!!再说,我一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大老爷们,要娶媳妇自己会想办法,不用花我妹妹的辛苦钱。对了,说到这个事情,麻烦您,要真是为了我,就把那钱还给我妹妹吧。其实她后来给你的,都不止这么多了,以后给你的也不会少。你何必这么贪呢。连带着我都被人戳脊梁骨。”
柳解放没想到平时不声不响跟个闷葫芦一样的儿子说起话来这么毒,气得头顶冒烟,指着柳冬生一句话说不出来。
柳冬生已经转头走了,对老王头说:“王叔,他再来,别理他,您也别劳动自己再来叫我了。”
他上了楼梯,发现胡春桃在听,脸没来由地就一红。
胡春桃眼睛亮亮地,冲他一竖大拇指:“柳冬生同志,我从来没有发现你这么爷们。真是太棒了。我太喜欢你了。”
柳冬生的脸更红了,挠了挠头:“你真的喜欢我吗,其实我也喜欢你。”
胡春桃一听,愣在那里,然后忽然叫了一声“妈呀”然后转头捂着脸跑了。
柳冬生莫名其妙:“不是你自己说喜欢我吗,怎么我说喜欢你,你就跑了呢。”
柳冬生一战成名。胡春桃逢人就把柳冬生的话重复一遍,眼睛发亮,像是在讲什么英雄事迹。
就连李文军都好惊讶。工人们暗地里叫柳冬生“闷木头”,因为名字里带个木字旁,平时几乎不说话。
他虽然是厂里运输班的班长,却没人喜欢跟他搭档。两个人开车走长途,都是聊天打发时间,解乏。只有柳冬生能憋十几个小时一言不发。
他自己倒没事,但是活活把边上的人憋死了。
陶光明听说了,跑到李文军的办公室笑出猪叫声:“这个木头长篇大论下来,不会把他一个月要说的话都说完了吧。”
李文军也笑:“所以说,别欺负老实人,别看低闷不出声的人。”
陶光明说:“我觉得,他跟胡春桃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