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是也有煤油灯的。

昏暗的煤油灯下，宋晓萱看着陈子琪忙碌的身影，心里没来由一酸。

她其实是听过子琪小时候的事情。

这姑娘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里，直到前年才摘掉贫困的帽子。

从小到大两次被亲生父母抛弃，甚至还被活埋在土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当那一次她因为意外无法选择挑战卡牌后，整个人处于崩溃状态，说出一些令人难过的话并不意外。

只是……

“哎！子琪，你不要责怪他们，他们也没办法，你知道吗，见你跟着汉斯离开，我们的心里其实特别难受。”

说着，宋晓萱眼眶又泛出泪花。

刚把米饭蒸上的陈子琪听着闺蜜的话，浑身一震。

她抄起桌上的菜刀，一下一下的刮着腊肉上的绿蒲，面无表情回道。

“晓萱，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贱到骨子里的女人，为了活下去，甚至能把身体交给汉斯？”

“这次回来，也不过是因为汉斯死了，跟着你们才能活的下去？”

“这……”

宋晓萱脸色一紧，想起不久前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挤出笑意。

“子琪，怎么会……”

“呵呵，别狡辩了。”

陈子琪毫不留情的打断。

“晓萱，我就问你，如果现在叶城想要你的身子，你才能活的下去。你会不会给他？”

“我……”

宋晓萱越发尴尬，暗道你怎么问这么羞耻的问题。

我会给吗？

我的心里竟第一时间没有抗拒，而是有些……

陈子琪已替她说出答案。

“你百分之百会给！因为这就是你期盼已久的事情！”

“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把身子送给叶城，没人会说你低贱卑微，说你是个婊子！反而说你从此幸福一生！而我把身子送给汉斯，你们就说我卑贱？”

“难道，我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就是一个贱种吗？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

陈子琪越说越激动，手持菜刀削腊肉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腊肉上的绿蒲全部消失，露出里面鲜红的肉色。

宋晓萱看着那锋利的菜刀，看着那红彤彤的肉……

她莫名的浑身一寒。

又想逃离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