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滋味当真不好受,慕蓁熹利落地起身,扶起身旁的吴正珩,一屋子里的人也都站起来,还未曾落座,平夫人又发疯起来,“不行,他怎么能站着,链子呢,给他戴上!”
慕蓁熹感觉自己的牙龈发痒,真的很想揍这个平夫人啊!吴正珩暗扯她的衣袖,示意不要让慕蓁熹愤怒的目光太过直白。
叮叮当当的锁链声音响起,大夫人就在正中央,她哀声求情,“如大人所讲,老五不得其母欢喜是为罪过,只是这尚书府内是否已经全然只有平夫人,而我大夫人则空头挂名?”
“大人,妾身惶恐,求您指点。”
吴越甲盯着大夫人泼墨般浓黑的发窝。
两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举案齐眉,那些个清晨他打马从城南过,绕路到她府上与她的马车相遇,两人一同去书院。红烛帐子内,这头黑黝黝的发曾和他的发缠绕在一起,似乎永远都分不开了……
过往不再,怀中添新人,可那独一份的感情确实无可代替。
吴越甲犹豫着,大公子吴正洹和刚刚提议作诗的少女扑通跪地,老夫人别过脸不愿意看这揪心的场面。
心脏漏跳一瞬,吴越甲问,“你想如何?”
“便让老五回去静养吧。大人放心,妾身为一府主母,定会秉公处理所有事宜。”
吴越甲抬了抬手,慕蓁熹扶着吴正珩就往外走,这家宴算是一刻都不能再呆下去了!
看到吴正珩离开,平夫人的情绪激动起来,“不行,扔笼子里去,让他死……”
怕吴越甲改变主意,大夫人当即跪地,“夫君!”
吴越甲愣住,没有发话,而慕蓁熹早已经扶着吴正珩离会厅远远的了。
看不到吴正珩,平夫人开始闹起来,吴越甲被分散了注意力,抱起平夫人就走,他的衣摆径直从跪着的大夫人身边飘过,门口隐隐传来丫鬟恭送吴越甲和平夫人的声音。
老夫人重重地叹气,亲自过来扶大夫人,“蛮蛮,是我害了你呀……”
夜宴再也不能有之前那般的欢喜融洽了。
思咎园里,吴正珩顶着一头血回来,丫鬟们见怪不怪,月丛早已经备好各种治疗伤口的药膏,“喜儿姑娘,你给公子上药吧。”
水声哗啦,正在净脸的吴正珩听到声音猛然丢了湿巾,“滚出去,谁准你们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