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无论他怎么说都显苍白无力，就连节哀顺变这种话，只怕他都难以说出口。

只因床榻上躺着的，是全大京见过最多生死，手中捏过最多性命，却把莫涵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重要之人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

“不要……”方紫岚像是陷入了噩梦，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脸上汗水打湿了碎发，看上去痛苦无比。

“岚姐姐？”诸葛钰伸手覆上了方紫岚的额头，却不料被她反手扣住了手腕，力道之大令他忍不住嘶了一声，“是我，诸葛钰。”

许是方紫岚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也许是她手中握住什么便安心了，总之她渐渐松了几分力道，见状诸葛钰刚想把手抽回来，就被她再次紧抓不放。

拉扯了几番过后，诸葛钰不再挣扎，任由方紫岚攥着他的手腕，呼吸慢慢平稳了下来。

半晌过后，天色已暗，诸葛钰坐在昏暗光线中，只剩一道模糊的剪影。他想去点灯，奈何一直被方紫岚拘着，没有办法移动。

至于秋蝉，出去之后就没再回来过。诸葛钰猜也能猜得到，方紫沁怕走漏风声，让人知道今日从城楼上跳下去的是方紫岚，这才百般隐瞒，自然也不许人来为方紫岚医治，除非是信任之人……

说起信任之人，也不知阿宛如今是否仍在戏台那边，还是作为人证被带去了京兆尹府？

然而想法刚一冒头，诸葛钰就听吱呀一声轻响，门被人推开了，他下意识地握紧双拳，却见阿宛探头探脑地看了进来，“诸葛大人，方三小姐醒了吗？”

“尚未。”诸葛钰松了神色，阿宛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愁眉苦脸道：“怎么办，莫涵公子他……”

“嘘。”诸葛钰用食指压住双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阿宛姑娘，适才那位是许毅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