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泽心头微沉,无端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抬头看向皇帝,随即恭敬地敛眸:“请皇上示下。”
“晏九黎手里有一份圣旨,上面是你大哥赵长胜弑君的罪名,盖了玉玺的。”晏玄景锁着眉,表情阴沉难看,“当初朕毒发最严重的时候,她命方怀安拿出一份空白圣旨,逼着他写下这份赵家罪诏,然后盖了玉玺,用来威胁朕和太后。”
赵长泽一怔,脸色发白。
弑君罪诏?
这份诏书一旦颁布下去,赵家岂不是要被满门抄斩?
“朕叫你过来,是有件事跟你商议。”晏玄景很快又道,“晏九黎若继续活着,对朕,对赵家,对太后都意味着随时爆发的风险,所以朕需要你动手除掉她。”
赵长泽攥紧双手,胸腔里忽然迸发出一股怒火,不仅仅针对晏九黎,更是对皇上的不满。
他是太后的儿子,是一国之君。
可是他连太后的母族都保护不了,任由赵家陷入绝境,任由大哥死得冤屈,死后还要背负弑君的罪名。
他这个皇帝当得真是昏庸无能!
赵长泽眼神阴沉而晦暗,垂眸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臣去除掉她?”
“嗯。”晏玄景没有察觉到赵长泽情绪变化,缓缓点头,“裴丞相寿辰在即,到时一定会邀请晏九黎去参加寿宴。赵家有丧,暂时不能出席这类场合,所以你可以扮作侍女混进去,找机会把晏九黎除掉。”
赵长泽抿唇未语。
“事情发生在裴家,跟你毫不相干。”晏玄景嗓音阴冷,带着自以为是的自信和运筹帷幄,“一来裴丞相首当其冲,二来所有人都知道赵家人没有出席宴会,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他看着赵长泽:“只要除掉她,那份圣旨的威胁就不复存在,朕以后也不用处处受她胁迫。”
还有一点他没说。
就算除掉晏九黎这件事东窗事发,被人查到赵家头上,也完全是赵长泽打着为兄长报仇的名义私自做主,跟皇帝无关。
元国师找不到证据证明是他这个皇帝所为,便没有理由跟他作对。
而且只要晏九黎死了,元国师就算愤怒也只是一时的,他总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舍弃荣华富贵,以一己之力跟整个齐国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