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错了吧?”晏九黎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这个时候去,只怕会让太后病情加重。”
晏玄景面色僵了僵:“怎么会——”
“当然会。”晏九黎打断他的话,“我把赵长泽纳入府里做了面首,太后一定会不高兴,她不高兴就会要求我放过赵长泽,可我不可能放过他,太后一怒之下可能会再次晕过去。她岁数大了,经不起三番两次的急怒攻心,我就不去刺激她了。”
皇后低着头,紧紧抿着唇瓣。
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要控制不住自己笑出声。
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妙人?
明明语气这么冷,说话这么硬,说出口的话却那么……那么……
“九黎。”晏玄景面沉如水,不怒而威,“太后是因为你才气急攻心,你作为女儿,于情于理都该去关心一下。”
晏九黎缓缓点头:“行啊,皇后和贵妃一起去吧。”
晏玄景抿唇,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之色:“太医建议静养,皇后和贵妃就不必去了。朕和你一起去仁寿宫走一趟,跟太后赔个不是,好好说几句话,让太后安心就行。”
说罢,竟率先举步离去。
皇后和顾贵妃刚站起身,连忙又屈膝恭送。
晏九黎眸心微细,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掠过一抹冷酷的弧度,不发一语地跟在他身后。
御辇停在宫门外,晏玄景却没坐,只是跟晏九黎一起慢慢走着,一步步往仁寿宫走去。
“朕自登基之后,出行都是御辇,很久没有这样在长街上漫步闲走了。”他转头看向晏九黎,面上露出几分怀念的表情,“还记得幼时我们兄妹一起追逐打闹的场景,如今想来,好像就在昨天。”
晏九黎目视着前方,神色漠然:“对我来说,那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遥远不可触摸,连记忆都变得模糊不堪。”
晏玄景抿唇:“九黎,这世上只剩下你和母后是朕的至亲,朕——”
“皇上这是想动之以情?”晏九黎嘴角微扬,笑意充满着嘲讽意味,“如果我回来第一天,皇上愿意花言巧语哄我几句,可能我真的就相信了你的说词,可惜你已经错过最佳时机,如今这种情况下,皇上说什么都是徒劳。”
方怀安跟在皇上身后,听到这句话,头垂得很低,不敢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