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神一闪,不发一语地坐下。
晏九黎察觉到她们的表情异常,微微眯眼:“或许我的建议提得晚了点,晏宝瑜已经被过继到了太后名下?”
她记得晏宝瑜的生母是贵人。
晏九黎回来这些天,很多事情还没去了解,不知道先帝的皇后和嫔妃还剩几人,也不知道宴宝瑜的生母还在不在世。
太后沉默片刻,尴尬地清了清喉咙:“你不在齐国这些年,哀家天天想你,是宝瑜常来陪伴,在哀家膝下尽孝——”
原来如此。
晏九黎缓缓点头:“不错,亲生女儿已经脏了,会让高高在上的太后觉得丢脸,换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儿挺好的。”
太后罕见地没说话。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帕子,或许是突然出现的心虚和愧疚感作祟,也或许是想到七年前九黎的牺牲,才换来她如今的地位,激起了她心里久违的自责。
她难得没有因晏九黎的讽刺而暴怒,只是淡淡说道:“就算你不想认我这个母亲,我还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九黎,我希望你能安分一点,别再胡闹了,满朝文武被你得罪了精光,你以后搬出宫怎么与人来往?世家公子贵女都恨不得离你远远的,难道你要一辈子只在公主府待着吗?”
不想认她这个母亲?
晏九黎勾了勾唇角,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倒打一耙的功夫了得。
她很想问问她,到底是谁不想认谁?
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下面的人还不敢反驳。
莫怪人人都想掌权。
不过晏九黎懒得与她争嘴上功夫。
一个人若越迫切地想在母亲面前证明自己,就越像一个要不到糖吃的孩子,可怜兮兮地想得到一点疼爱。
晏九黎没那么卑微,她不稀罕廉价虚伪的感情。
至于说世家公子贵女们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真是笑话。
别说跟她素不相识的世家公子贵女,就是朝中那些老匹夫,若都能做到离她远一点,她还能高看他们一眼。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偏偏有些人总是犯贱,非要招惹她。
“九黎,哀家在跟你说话。”太后皱眉,不悦地看着她,“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