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悯颔首,行了个礼,道:“儿臣尚好,请赵娘娘安。”
“你在此处,幽禁多时了吧,可知外头形势如何了?”赵如云淡淡道。
刘悯不语。
赵如云笑道:“官家已经打算立侄儿刘小五为储了。你这昔日的太子,听到这个消息,有何感想?”
“儿臣不敢有所感想。江山是父皇的江山,父皇说给谁,便给谁。”刘悯道。
赵如云道:“哦?颍川王可真是官家的好儿子呢。你当真甘愿在这里一辈子?”
“是。在这里一辈子,没什么不好。”刘悯道。
“是吗?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不为知意想想吗?”赵如云道。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坐在桌边,等待着刘悯的反应。
她用知意,来撬开刘悯的心。
这么多年,她在宫里看着这几个孩子长大。她太清楚刘悯有多在乎知意了。
知意去西狼和亲以后,刘悯十分痛苦。但他被父皇幽禁在此,什么也做不了。
“知意……如何了?”
说出“知意”二字,刘悯便不觉有些哽咽。
那个红衣女子,是他的殇,他的心结。
赵如云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言语。
刘悯急急走近她,俯下身子:“赵娘娘,请您告诉儿臣,知意她,到底怎么了?”
“听人说,她刚到西狼,蒙哥赤便出事了。她被忽穆烈收在了王帐,好些日子没出来一步,怕是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
赵如云说着,落了泪,拿帕子擦拭着,道:“本宫的族兄,从前在兵部有许多旧交,方能探知到些许消息。但本宫不敢告诉知安,知安和知意毕竟是姐妹,本宫怕她受不了……”
刘悯的脸涨得发紫,拳头攥得紧紧的。
“父皇和母后,难道不管吗?”
他最怕知意在西狼受辱。
可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管?如何管?和亲,本就是官家定下的策略。官家纵是再疼知意,可终究国事为重。官家龙体如何,你是知道的。等不久后,官家龙御归天,刘小五登了基,就更没人管知意的死活了。”赵如云道。
刘悯蹲下来,抱住头。
剑剜肝胆的滋味儿,不过如此了。
赵如云扶起他,温声道:“孩子,你想不想出去?去救知意?”
“如何出去?”刘悯道。
赵如云道:“本宫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
“赵娘娘请说。”
“你若依本宫说的做,不仅能走出这东暖阁,还能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