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紫光禄大夫已吓得浑身发抖:“贵使容禀,贵使容禀,我朝和亲,千真万确,真心实意啊。官家一心想与王储殿下结万世之好,怎么可能派人刺杀呢?”
使者“嗖”的一声,拔出剑来。
金紫光禄大夫乃是文臣,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跌足叹息,之乎者也,一边劝着使者,一边呵斥着和亲队伍里的武将们,不许轻举妄动。
他怕,一旦打起来,中原就真的说不清了。
可是,对方存了心找茬,不是一味退让,就可以平息的。
不多时,那两帮打斗的人,动静越来越大,竟与和亲队伍裹在一起,三方人马,宛如一锅粥,煮得沸沸腾腾。
刀锋相见,胼手相搏。
是否出手,已经由不得人愿了。
坐在轿子里的知意,比轿子外头的金紫光禄大夫要清醒。
她看出来了:是西狼使者故意将水搅浑的。
那一拨蒙面的、说着汉话的黑衣人,绝对不是中原朝廷的人。
如果是,金紫光禄大夫不可能一点内情都不知道,乃至如此惶恐。
那些人假扮中原人,有何意图呢?
暂不得而知。
但她从那些人朝和亲队伍下手的凶猛来看,她不能再继续留在轿子里。
她要逃——
就算死,也得等杀了蒙哥赤,报了仇再死,才值。若死在这荒野处,便是不明不白。
金紫光禄大夫喊道:“万不能让公主殿下出事啊,快,尔等抬着轿子快跑!”
抬轿的侍卫听令,拼尽全力搏杀,杀出一条血路。
跑了大约十数丈,知意果断命抬轿的侍卫停下:“你们抬着轿子往西。继续跑。”
侍卫们道:“可公主您……”
“听我的!你们往西!否则,我们今晚都会没命!”知意道。
“是。”
侍卫们只得遵旨,抬着空轿子,往西去。
知意独自一人,猫着腰,往东边的草甸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