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保重。”
他身上的青色披风,像青云一般,随着他的疾步而飘荡。
辞了白若梨,辞了刘恪,乌兰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往西南走。
西南,是华严寺。
宫中大乱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老段。
不知他胳膊上的伤如何了。
她撑着伞,踩着青苔,走进佛堂,却没有寻到老段。
小沙弥仓皇地说,净空法师被几个穿着黑衣、缠着头巾、腰间悬着黑铁腰牌的男子带走了。
乌兰问道:“那腰牌上写着什么?”
小沙弥道:“慌乱中,没看清,似乎是,是,是什么司……”
皇城司。
华严寺的暮鼓响了。
像是敲在乌兰的心口。
皇城司的人,带走老段做什么?
她折身,回了宫。
阿九坐在琼华殿的案几边等着她。
阴天,未到酉半,就黑透了。
殿内燃了烛。
昏昏的光,卷着珠帘。黄铜香炉里烧着瑞脑香。
乌兰觉得,阿九的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雾。她看不清的雾。
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抬头,道:“下这样大的雨,皇后去了何处?”
乌兰坐到他面前。
“送方夫人回府了。”
“然后呢?”他淡淡道。
“去了趟寺庙。”
“皇后向佛祖求什么?”
他笑了,笑得如雨水般清凉:“莫非这天底下还有皇后没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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