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鹤沉吟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京中与他接应的,会是谁?”阿九眸子暗沉。
今晚,西狼刺客在宫中凭空出现,又在琼华殿消失。
矛头指向他新近的宠妃孟昭阳。
孟昭阳离宫。
宋誉铭的信函来,交代七皇兄的行踪。
这一连串的事情,绝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阿九的心里埋下了多疑的种子。
殷鹤道:“官家,皇城司的兄弟们日夜不敢懈怠,朝臣们近来,没有异动。”
“继续盯着。按时日推算,七皇兄便是这两日抵京。”
“是。”
阿九眉心一动,向殷鹤讲了乌兰离宫的事,吩咐道:“派人跟着宸妃娘娘。她心思简单,朕担心,她被别有居心之人利用,搅入这件事中。”
“是。”
殷鹤想了想,问道:“官家,若发现七皇子,如何……处置?”
阿九道:“若他没有异心,朕可以容他做个亲王。若他起了犯上谋逆之心,秘密诛杀,立斩无赦。”
殷鹤郑重道:“臣遵旨。”
翌日,乌兰起来,换了身之前备好的男装,下得楼来。
东西客栈已人声鼎沸。有金发碧眼、耍猴的西域人,亦有腰间盘着蛇、卖药的缅国人,还有许多拿着经商文牒进京的胡商。乌兰不动声色地看着、听着,没有发现西狼人的身影。
四月初了,有卖杏花的女子提着小篮沿街叫卖。
乌兰走出客栈,融入热闹的集市中。
临安繁华。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乌兰买了个糯米包,边走边吃。她隐约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且不止一路人马。
她手指微蜷,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恰路过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子。乌兰停下来,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小贩价格,一边左右观察,瞄着跟踪她的人。
她的手伸向一个大刀糖人,竟不觉与另一只手相撞了——摊子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也要买那个大刀糖人。
乌兰看向她的瞬间,她也看向了乌兰。
好奇怪。这个女子的眉眼,怎么看着如此亲切呢。可自己明明是不认识她的。乌兰想着。
那女子微微笑着:“小兄弟,你也喜欢吃糖人么?”
乌兰点头。
女子的声音清凉如晨雾,又轻柔如晚风。
“这位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乌兰道。
那女子笑笑,似乎同样对乌兰感到亲切。
她道:“小兄弟,糖人让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