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苏裕从没想过,自己会单独来见江尧的亲人。
更别说,是他的母亲。
自古婆媳难相处,尽管陈兰并没有问什么难以让人回答的问题,但她觉得这样接招好累。
生怕一个停顿,都能引起对方不满,心好累。
桌上的小陶壶冒着蒸蒸白汽,弥漫开来,飘到在苏裕的视线之中,烘托得整个包厢有些湿热感。
苏裕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起身拎起陶壶。
灯光之下,她的手指并不修长,有些许圆润,但很干净。
接着,苏裕将陶壶拎到陈兰跟前,对准她的茶杯,浅褐色的茶水从壶口中倾斜而下,浓郁的茶香瞬间飘散在室内扩散开来。
“嗯,进公司前,确实一直在画画,我只擅长做这个。很累,需要跟客户单子,经常加班熬夜。
天下的母亲都是心疼孩子的,我妈妈不忍心,想让我各方面都稳定一些,作息至少规律正常一点,心疼我,怕我累坏了身体。”
很多话,她同陈兰一般,没有点破说明,但也都表达了态度,声音并是很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说完,她稳住手上的茶壶,拿起一个茶杯放到自己面前,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
“你别紧张,就当我只是约你吃顿饭。我平时都很忙,抽不出时间。这次江尧过来,我和他也只在半夜见了一面。”
陈兰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硬,有些故作放低姿态,自然而然地引出话题——
“江尧同我说,他不想来北城发展了,你知道这个事吗?”
苏裕愣了一下,有些讶异。
她当然知道他拒绝来北城发展意味着什么,相当于拒绝了再往上升的意思。
他们从未谈及过工作上的事,甚至关于他的很多事,她都不清楚。
他们复合不久,中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根本没有深入到那一步,自是不知道他的那些想法。
她同样不知道对方在此时此刻,说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兴师问罪吗?
以为是她在从中作梗,才让他止步不前,断送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