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饮,没拿到。”沈不然低下头,不敢去看她。
沈不语嫣然一笑,“早就说了,不要白费力气,我这样跟以前比就很好了。”她站起来,沈不然想上手去扶她,却在犹豫之后,黯然收了回来。
姐姐不喜欢别人碰她。
沈不语没瞧见他这微小的动作,她坐在床头,主动拽过弟弟的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你要学会去做那些你想做的事,不要浪费在我身上。”她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能苟延残喘地活着就已经很知足了,“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姐姐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她有些哽咽,抑制不住的咳嗽让她整个身体都跟着抖。
“姐。”沈不然捂着她手腕,输了些真气过去,让她能好受一些,然后叫人去喊习药药来,让他调理姐姐的身体,怎么越调理越糟。
“不要紧。”沈不语费力地喘息,熬过这阵心悸。
“已经好了很多了。”沈不语扯出一个笑容安慰弟弟。
沈不然扶着人躺下,“你好不好,我不知道吗?”
真气能够短暂地帮助沈不语梳理郁结的心脉,确实看上去好了很多。
“姐,你还记得,小时候见过鬼蔓吗?”在等着习药药过来的时候,沈不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沈不语一怔,点点头,“记得。”她拧着眉沉思了片刻,脸色突然大变。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激动之下,好不容易平息了的咳嗽卷土重来。
“是不是,咳咳…出了什么事,咳咳…”咳得停不下来,娇小的身体颤抖个不停。
“没。你别激动。”沈不然吓出一身汗,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过这口气。
好半天,人才缓过来,沈不然已经不敢再问。
“很多年前,我”沈不语好了些,还惦记着弟弟的问话,她苦涩地笑了下,鼓足勇气重新道,“很多年前,有个婆婆,把我从,从想要欺辱我的人手里救下来。”她语言有些磕绊,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对,“我当时想躲在那个酿酒坊,就把从家里带出来的一小节鬼蔓当作信物送给了她,想着以后,如果以后你能找到我,再用钱财买回来。”
沈不语的声音轻轻地颤抖,“可是后来,她儿子,总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沈不语快哭出来了,那段她到处躲到处藏的日子,让她不敢回想。“我就悄悄地逃走了,跑得太匆忙,还丢了母亲留给我的那支素簪。”那张簪子里藏着半张古方。
那便是神仙饮的方子,这天地间只有半张。
沈不然心疼得无以复加,“不说了,不说了姐。”都过去了,他就不该问。
“没关系。”沈不语擦掉眼角的泪花,“都过去了,你现在问起,不然,是不是那家人用鬼蔓做了坏事。”
沈不然望着姐姐病中紧蹙的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姐姐,现在的鬼蔓已经变成夺取无数少女性命的吃人利器。
“你说话啊!”沈不语急了,她抓着弟弟的手,“要是真的有人用它做坏事,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要把他揭露出来,不用顾及我。”沈不语咬着唇, 轻微起伏的胸口表示着她此刻的心里的紧张,下定决心般的,“真的不用管我,不然,我可以出去说清楚,那东西本就不是他的。”
“沈不然,你说话啊。”沈不语很少这么急言令色。
“没有。”各种想法做法在沈不然脑子里转了个遍,最后还是选择了瞒下来这件事。
他笑了一下,“没有,是我昨晚梦到了这个,想着跟姐姐说来着。”他尽量笑得很自然。
沈不语长长地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又是一阵呛咳,“吓死我了,要是因为我,害了人,那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沈不然心里一痛,想起姐姐刚回来时安慰他,还好是她流落在外,而不是弟弟,只要弟弟没受委屈她就都还好。
“姐,你好好休息,别多想。”他轻柔地给沈不语盖好被子。
心情起伏也很耗费体力,沈不语昏昏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