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辞用袖子为白九媚拭去眼泪，面色阴冷，酿着狂风暴雨。

虽说他早已知晓前因后果，但此时从白九媚口中亲自说出，他心中还是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这群狗东西，有一个算一个，早晚有一天要让他们都死在自己手里！

白九媚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倘若臣妾没有被那样伤过心，你们遇到危险，臣妾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可是，臣妾害怕了呀！”

“那段经历盘踞在臣妾的记忆里，挥之不去，臣妾不是不想帮你们，而是怕帮了你们之后，有些人不知道感激，最后反而要反过头来狠狠的再咬上臣妾一口。”

“大家听说过东郭先生的故事吗？听说过农夫与蛇吗？听说过斗米恩升米仇吗？”

白九媚抚着胸口，心有余悸：“臣妾胆子小，再也不想把经历过的那一次黑暗，再经历一遍。”

她的话说完之后，现场鸦雀无声。

沈太后等人的脸虽然青青紫紫，交错变幻，却连一个反驳的字眼都说不出来。

白九媚这分明是在明目张胆的骂他们忘恩负义不是人。

偏偏他们还得受着，还不能生气。

不然这位姑奶奶一怒之下真的撒手不管，他们难道还能把解药的方子从人家脑子里抠出来吗？

至少在他们手中没有握着白九媚的软肋之前，确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个娘们太狡猾了，回来的悄无声息，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连一点应对的时间都没给他们留。

眼见的日头偏西，天色一点点暗沉下来。

沈静思厚着脸皮上前，表情说不出的痛心疾首。

“昭仪娘娘，一年前的事情是我们受奸人蒙蔽，又被他们下了蛊毒操控心智，这才做出了伤害娘娘的事情，其实并非我们的本意。”

“娘娘心中有恨，老臣能够理解，老臣等人也悔不当初，对娘娘心存愧疚。如今娘娘平安归来，实乃我南诏国的幸事。”

“还请娘娘放心，老臣向你保证，类似于巫蛊的恶劣事件再不会发生，娘娘往后必定平安顺遂，步步高升。”

“至于娘娘名誉？有老臣等人在，必不叫娘娘的声誉损毁半分！”

他说的慷慨激昂，义正词严，就好像他是正义的使者，真理的化身。

当然，如果忽略他话语当中隐隐约约的威胁之意，这番话说的还是相当漂亮。

他堂堂南诏国首辅，何尝如此低声下气过？

他态度都这么诚恳了，白九媚总应该顺着梯子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