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
白九媚身穿囚服,盘膝坐在稻草堆上,左手托腮,右手不停地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旁人看不懂的符号。
大概因为父亲白敏还在为钟家效力,钟家的人多少有些底虚,便阳奉阴违,并未对她用刑。
她利用这个空闲时间,将事件所有的来龙去脉快速推演了一遍,想要找出其中的关键点和关键人物。
有人刺杀阿辞,沈太后显得很惊讶。
她脸上的震惊不似伪装,证明她也不知情。
但事后,沈太后并未下令彻查此事,又可以证明刺杀之人背后的主子,和沈太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辞中了蛊毒,又身受重伤。
在世家大族们的眼中,俨然成了弃子。
三大世家势必企图重新洗牌,都想在这件事情当中分得一杯羹。
在一段时间之内,朝堂上下会乱成一锅粥。
那些利欲熏心的大臣们,只能看得到眼前的蝇头小利,全然无暇顾及大局。
那么最有可能得利的人是……
白九媚的手慢慢顿住,点在了一个名字之上。
“白氏,有人来看你了。”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铜锁,朝里面高喊了一声。
白九媚有些惊诧。
自己人缘这么好吗?
都被关在监狱里了,竟然还有人愿意凑上来亲近?
她好奇地抬头张望,等到那一袭月白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白九媚突然笑了:“孟大人,别来无恙。咦,你的脸怎么了?”
孟兰舟站在狭窄低矮的牢狱内,如一杆青竹,一丛松柏,气质高洁,优雅而傲然。
让人瞧着倒是相当的赏心悦目。
他冷冷地注视着白九媚,抬手抚了抚额头上狰狞丑陋的伤疤。
“这还不是拜白昭仪所赐。”
“哎,孟大人,我可什么都没干。”
白九媚赶紧撇清自己:“你可不要胡乱冤枉人。”
“冤枉?”
孟兰舟的声音陡然拔高,“那我倒要问问,何为冤枉?”
“白昭仪污蔑我和林侧妃有染,算不算得冤枉?”
“你可知我为了自证清白,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