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夫人都来评评理,张家人无耻至极,是想活生生逼死我女儿和外孙女啊!”
“我们杜家教养出来的女儿贤良淑德,上敬公婆,下敬小姑,就连那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庶子庶女,对他们也从来是和颜悦色。”
“何曾做过半分对不起张家的事!你们狼心狗肺,居然想逼着我女儿养一个野杂种!”
“呜呜呜,你们不就是欺负我杜家有那么条祖训,嫁出去的姑娘便是死都要死在夫家吗?”
“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那么命苦?杜峥你这个死老头,当初老娘不同意,你非要嫁,看看你选的这是个什么人家?!”
杜夫人乃是武将世家出身,父亲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身份尊贵,性格又极其泼辣。
她若是发脾气,杜峥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砸!给老娘使劲砸!”
杜夫人哭骂完,跳起来就指挥两个儿子。
“亏得老娘还尽心尽力的为这个兔崽子治丧,他也配!”
杜家兄弟巴不得这一声,带着一干仆人如同土匪进村,又砍又砸,不亦乐乎。
“别砸了,别砸了!有话好好说!”
张岩急得满头大汗,跑到杜峥面前,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都是老夫的错,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慢慢商议?何必要闹到如此难堪?”
“杜兄,你倒是劝劝令郎他们啊!”
杜峥微微眯起眼睛,转过身去,睬也不睬他一下。
要打要砸的人又不是他。
总得叫夫人和儿子们出了这口恶气吧?
两下里你拦我,我推你。
有劝架的,有挑事的,有趁机公报私仇恨不得事态更一步激化的。
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早把办丧事的初衷忘记的一干二净。
白九媚自打将这对姐妹花从轿子里召唤出来,就搬了把椅子,坐在高高的台阶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翘着二郎腿。
全然将下面的一场闹剧当成戏曲来看。
每每杜夫人骂到精彩之处,她都摇晃着小脑袋,打着小节拍,听得津津有味。
尖尖的绣花鞋从大红色的锦衣中探出头来,上面镶着的红色绒球也跟着她的身体一颤一颤。
怡然自得的让人牙痒痒。
看看天色,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白九媚清清嗓子,朝穆一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