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指着那枯瘦男子,问道。
贾琏不怕得罪节度府,但是守备和县令可不敢,因此只道:“请钦差大人定夺。”
“既然如此,那便杖四十,再断其一条腿。”
“这……”
守备和县令心里一跳,又不敢违背贾琏的意思,有心含湖过去,等回了衙门再想个两全之法。
“还不行刑,要让本官亲自动手吗?”
在贾琏的冷冷逼视之下,县令也只得起身,安排行刑。
枯瘦男子见状大声叫喊,多有威胁之言。对此贾琏自然毫不在意,倒是县令二人,生怕被枯瘦男子叫喊出对他们不利之言,情急之下也就顾不得那般“情意”,命人堵住他的嘴之后,毫不客气的开始行刑。
便是最后的断腿之刑,在看了贾琏一眼,确定贾琏不开玩笑之后,也不敢含湖。
将人按在刑凳之上,一腿放在另一条凳上,膝盖向上,在枯瘦男子绝望之中,行刑的衙役举起手中厚重的刑杖,狠狠落下。
伴随着一阵惨叫,围观的一些人都不忍的别过了头。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暴发出了震天的喝彩之声!
这也是贾琏当众审讯,当众行刑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若是按照正常的流程,便是将枯瘦男投入县衙大狱,只怕他前脚离开此地,后脚人就被放出来了。
他要的,便是这种能够让老百姓亲眼看见,不作一丝假意的惩处奸恶之举。
只有如此,才能做到杀一儆百,震慑、安抚人心之举。
至于守备等人,他当然也知道,他们并不会像他们口中的那样不知情。
要深究甚至摘掉他们的乌纱,对贾琏来说也并不是难事。
但他这个钦差毕竟是送亲使,而不是巡察使。地方政务,严格来说他也并不应该插手。
况且他和昭阳公主三人流经此地,手中并无亲信。即便是为了防止贪官污吏狗急跳墙,他也不会在此时对这些人表露出狠辣的态度。
即便他知道,这些人敢狗急跳墙的概率极低。但没必要去试探。
这里既然是昭阳公主亲舅舅的地盘,出现这等欺压百姓,影响恶劣且深远的事,若是节度府并不知道,此事后必定会自行妥善解决,对守备等人是杀,是贬,都由节度府决定。
若是节度府事先知道,或者就是他们有意纵容的……
那么可以断定,这个阳武侯白祁非是能成事之人,安西节度使这个位置,他早晚坐不稳。这样的话,即便他是昭阳公主的舅舅,以后也没有交往的必要。
反正不论如何,这些无关紧要的小官吏,都用不着他来越俎代庖。
命人将枯瘦男子送走,守备二人赶忙上前,争相接昭阳公主和贾琏去他们的地盘下榻。
贾琏心里并不想与这二人多有纠缠,只准备在城内略作修整便回甘宁关。
“城内可有较好的客栈?”
“有,回钦差大人,城里有一家客栈,名为‘昆玉阁’,倒是颇有几分雅致……”
贾琏看了昭阳公主一眼,见她无意反对,便定了下来。然后目光看向候在远处的薛家人,走了过去。
薛家父子三人,包括奴仆,伙计,以及雇佣的镖客等人,早在贾琏二人亮明身份的时候,便一直处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我看世叔身子不适,不如和我们一起去客栈,早些请两个高明的大夫瞧瞧为好。”
听见贾琏称呼薛家二老爷为世叔,县令二人心里暗暗后悔不迭。早知道似薛家这等百年大族不能招惹,因为他们根深蒂固,关系盘根错节!
可惜利令智昏,到底是贪心过了度。
可是谁又能料到,薛家与贾家竟是故交,而且贾琏还刚好出现在此地?
来不及多想,县令立刻吩咐左右:“好不快去请城里最好的郎中来给薛老爷诊治!”
“不敢不敢……世侄……不,钦差大人客气了。
我这病不碍事,不敢叨扰公主和大人……”
饶是薛家二老爷见惯了世面,也没想到世上有这般机缘巧合的事。更没想到,贾琏这样尊贵的人物,居然对他这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