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他。但是，我相信她。”

李茂贞把蛊留在了岐国，他相信宋云姬，那他的陨生蛊复活也就有了退路。

李茂贞直接抬手，他一指点向了自己的眉心，只有死，他才能催动陨生蛊，把身上的伤势瞬间恢复。

“啪！”

一声轻响。

袁天罡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所谓陨生蛊，破绽太多了。

他轻蔑的看着这个逆贼：“李茂贞，你不在十二峒好好蹲着，来什么中原？你看看，这下，成弃子了吧？”

沈小风的棋子，就是他的弃子。

“袁，天，罡！”

李茂贞奋力挣扎着自己唯一的胳膊，却是蚍蜉撼大树，一动也不动。

他感受到了差距，脸色在较力中涨的通红。

“不必用如此眼光来看本帅。李茂贞，你明明知道，你活着，就是你的错。而本帅，只是在替大唐纠错罢了。”

话音一落。

袁天罡瞬间抬手，他的另一只左手，直接就贯穿了李茂贞的胸膛！

和受伤的李星云一样！

在李茂贞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袁天罡握住了他的心脏！

“一个个胸怀异志，一个个居心叵测，一个个翻云覆雨执子天下，到最后，也得给本帅，一个一个的，去死！”

多少人……多少人……

张易之，张昌宗，武曌，安禄山，史思明，黄巢，朱温，朱友贞，李克用……

名字和人物在袁天罡的心间滑过，目光落在了眼前的下一个。

“他们如是，你亦如是。”

“沈小风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是他的大舅子。”

“而是他知道，就算他不杀你，本帅为了李星云，也会亲自替他动手。你的野心再大，那也是个死人。他不是对你放心，而是对本帅放心。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他只是相信本帅。”

“总会有人替他持刀，宋云姬还是他的皇后，为了后宫和睦，不过一手换子，沈小风又何乐而不为？”

“这才是棋手和棋子最本质的差别。”

“就像那当初的黑白无常一样，他自己的棋子，他自己处理。”

“而你这颗棋子，那就由本帅处理。”

“最后，不介意告诉你，本帅曾经对沈风说过，在本帅面前，李淳风都掀不了我的棋桌。李茂贞，你也配？”

言罢。

袁天罡抬手摘心，鲜血洒满长空！

在他手中的心上，还有那淡淡的蛊痕。

这就是陨生蛊的羁绊。

“陨生蛊，也不过如此。这三百年来，跪在本帅面前的十二峒人，还少么？”

袁天罡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心脏，他轻蔑的摇头：“李茂贞，杀你未必要先杀蛊。换个思路，只要解了你和陨生蛊之间的联系，心脏离体，你不也一样要死？这样还能白赚你一个蛊虫，本帅又何乐不为？这些年来，你唯一的作用，就是用十六年光阴，去为本帅，养一只不过如此的蛊。”

说完这话，袁天罡右手一动，直接折断李茂贞的胳膊，然后他收回手，淡笑着抬手竖指，他嘴里念念有词，只是片刻，他手里的心脏，那上面的蛊痕就淡淡散去。

袁天罡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有一只小巧的蛊虫，就从李茂贞的心脏中飞出，落在了他的指尖。

随后。

蛊虫化茧，破茧成蝶。

一如两百年前。

李茂贞怔怔的看着那只七彩蝴蝶，他知道，那是他的心蛊，与陨生蛊相连，但在此刻，它被袁天罡给剥离了。

下一刻，李茂贞的双眸异瞳，瞬间回了他本来的眸色。

李茂贞的瞳孔瞬间放大，一口心血竟直接从他的口中喷出。

他的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