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云家、王家、宋家哪个不是住在村里,为何不见你们把家财交出来?”瑞雪嘴皮子也利落,反驳之言直中要害,几个族老都被堵得脸色涨红。
王老爷子在几个族老中,心眼儿是最少的,早就不满云三爷几个绕来绕去,不肯说实话,此时被瑞雪质问,火气顶上脑门,就拍了桌子喊道,“我们都还活着,有儿有女,交什么家财,你们赵家马上就绝户了,你还想带着这些家财去当奴婢,做梦,全都留下,这都是村里的!”
云三爷虽然不喜王老爷子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容易被人抓把柄,但想想事情挑明了,吓吓赵娘子也好,于是帮腔道,“武国律法,没有夫主的寡妇要报到府衙,发卖为奴。你如若是把铺子和方子交到村里,我们就替你求个情,留你在村里住,到时豆腐作坊开了,你进去做份工也能养活自己,不必被卖去当奴婢。如若你不识抬举,就不要怪我们不念旧情了。”
瑞雪气得胸腔都要炸裂了一般,怒道,“我家先生还没有病去,你们就如此谋夺赵家家财,也不怕被人指责唾骂,不怕遭天谴雷劈!”
王老爷子撇撇嘴,“我们也是为了村里乡亲好,可不是替自家谋好处。再说了,先生病重不治,说不定明日就去了,这铺子和豆腐方子,与其便宜了官府,还不如交给村里,你还能免去被卖,有何不好?”
瑞雪刚要答话,内室之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赵丰年穿着宝蓝色的长袍,方巾束发,全身打理的极干净清爽,漫步走了出来,淡淡问道,“谁说我重病将死?”
几个族老齐齐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仿似见了鬼一般,嘴巴长的老大,瑞雪甚至都能看到里面缺漏的牙齿,她嫌恶的掉转眼神,上前挤开云三爷,扶了赵丰年坐到主位,然后同吴煜一起站在椅后半步,笑道,“族老们恐怕要失望了,我家先生已经彻底病愈了。”
“啊,啊,痊愈了好,痊愈了好。”族老们脸色白了红,红了白,心里一时惊疑,一时恐惧,一时羞愧,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赵丰年也不说话,只是极平静的看着他们,如同往日一般无二,但是被他扫过的老头儿却都忍不住想要哆嗦。
云三爷不愧为脸皮最厚的族老,找了张空椅子坐了,勉强挤出个笑来,“先生何时痊愈的,怎么没有告知乡亲们一声,这几日,大伙儿心里很是惦记啊。”
“三爷客套了,乡亲们的情分,在下记在心里了,特别是几位族老,恐怕惦记最甚,一早晨就上门来了。”
云三爷脸皮一僵,暗暗使眼色给其它几人,可惜,他们经过刚才那一吓,哪里还敢再开口,最后还是王老爷子经不住他瞪眼,磕磕巴巴说道,“看先生…面色不错,想必醒来有些日子了。”
赵丰年点头,“刚才老爷子还断言在下必死无疑,此时又瞧出在下气色不错,难道老爷子也懂歧黄之术?不过,老爷子这技艺可不精,以后还是少出来走动,多看看医书吧。”
王老爷子讪讪的的笑了两声,也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