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不多会儿,秋月就引了张嬷嬷进来了。
张嬷嬷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来这儿也不拘谨,就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林楚玉让她坐下,又叫人奉了茶,才淡淡笑道:“嬷嬷怎么自己来了,可是长公主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奴婢是有些话想跟县主您说。”张嬷嬷看看似温和有礼却总透着股疏离的林楚玉,心里挣扎。
林楚玉看她纠结的模样,吩咐秋月:“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嬷嬷有话要说。”
秋月立即拉着白雪和其他两个丫环出去了。
林楚玉将一旁的窗户也关上了,这才瞧着张嬷嬷笑道:“长公主的病倒也不算复杂,只是经年累月熬坏了身子,嬷嬷多注意照看些就好了。”
“不是长公主……”张嬷嬷纠结着到底是出了声。
林楚玉端着茶杯的手未停,轻轻抿了口,才缓缓笑起来:“若不是长公主,其他的我怕是也难以帮上忙了。”
“永宁县主,奴婢也知道不该来找您,但长公主很信任您,觉得您聪明,小姐也很相信您,只是小姐性子软弱,又要顾忌着长公主年事已高,奴婢也是没了法子,这才来求您。您放心,只要您这次肯帮我家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奴婢和长公主都不会忘记!”张嬷嬷急切的往前倾着身子,看着林楚玉的眼神里满是着急。
林楚玉见她还是不肯说出原委,只疏离一笑:“可嬷嬷也该知道,我至今也只是一个亡国公主,在这北燕,我能保护好自己,已经是用尽全力。”
“奴婢知道……”张嬷嬷仍旧纠结着不想说出阮琴的事,可看林楚玉,似乎不说,她根本不会出手帮忙,这才起了身,郑重的跪在了林楚玉跟前,道:“县主,您不知我们小姐一直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林楚玉就是不知道,才要逼着她告诉自己。她什么也不肯说就叫自己帮阮琴,她不会眼睁睁看着阮琴去死,但叫她闭着眼睛去给阮琴做保护伞,她做不到。
林楚玉没接她的话,只慢慢的品茶。
张嬷嬷见状,终是狠了狠心,才起身跪在了林楚玉跟前,道:“当年长公主随阮家老太爷去西南的一个州里赴任时,老太爷曾将琴小姐许给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原本也是武将出身,可后来那户人家出了人命案子,老太爷不敢徇私枉法,判了领头的几个人斩首,结果那武将家的妇人们因此都上吊自尽了。”
林楚玉倒是记得曾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前世安宁长公主回京不久就去世了,阮琴也死了,所以她倒是未曾多关注过。
张嬷嬷看她依旧不出声,只得继续道:“后来我家老太爷也过世了,老爷和夫人在一次出城的时候遇到劫匪,也没了,就剩下小姐和长公主相依为命。那武将家剩下的人原本都搬走了的,可后来忽然冒出一个男人,拿着当年老太爷的婚书就上门了,不仅羞辱长公主,还将我家小姐……”
张嬷嬷哽咽起来,似乎说不下去。
林楚玉看她这般,已经知道阮琴只怕清白已毁,只问她:“那个男人如今追到京城来了?”
“嗯。他糟蹋了我家小姐后,就不提要娶的事儿了,可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欺负我家小姐,还找我家小姐要银子,长公主顾念他一家子因我家老太爷而死,格外宽容他。小姐也怕长公主身子不好气坏了,这事儿都没告诉过长公主。”
张嬷嬷眼睛通红,想起这男人更是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他次次来都避开了奴婢,奴婢定要跟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