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后宴毕，她回到六爻居，才懒懒地歪在了美人榻上。

闻芮宁已经恢复了黑鞭束腰的利落打扮，眼中交织着各种复杂的情绪，良久，才鼓起勇气开口问：“你都算到了，对吗？”

姜行娓实事求是：“倒也没有……那一箱书我真不知情，小满，去把方氏留下的东西抬过来我看看。”

闻芮宁不信：“那字迹怎么回事？”

姜行娓摊手：“就是姜幼仪和方氏说的那样啊，我自小就会临摹许多人的字迹，只要我打死不承认，就没人能让我露馅。”

“那手印呢？”

姜行娓当着她的面，从指腹上扣下两块薄如蝉翼的皮来。

“……”

闻芮宁难掩震惊，她当时竟能那么理直气壮和临危不乱，又问：“你这几日变着法地折腾我给我换妆，就是等着今日吗？你怎知她们会在今日朝你发难？”

这么简单的问题，姜行娓都懒得回答。

小满抱着书箱子过来说：“那日从姜家回来，小姐便吩咐我寻几个小乞丐看着姜幼仪和方氏，那两人方氏还聪明点，但也就那样，我家小姐打九岁起就一个人在姜家讨生活，你当她脑子是白长的？”

闻芮宁：“……”

这意思，好像她的脑子是白长的一样……

“那你是如何想到，借着今日的机会祸水东引，替我未雨绸缪的同时还能将你继妹一军？又如何确定大家真的会信？”

姜行娓一边翻阅那些书籍，一边回答：“用了点脑子，但主要靠你闻家的权势，否则你以为方氏的邻居会屈服于我帮我做假证？大家信不信根本不重要，结果是我要的就好。你要不要问问你自己，方氏一介平民寡妇，为何有胆子来伯府胡闹？”

闻芮宁愣住，心里明明有答案，却不愿意承认。

姜行娓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因为你。”

闻芮宁被她看得窘迫，呼吸都重了几分，说：“我想不通，敛之哥哥那样芝兰玉树的一个人，母亲背地里为何会这般不堪！”

姜行娓有点意外：“芝兰玉树……你的敛之哥哥在你心中就那般好？”

闻芮宁毫不犹豫地点头！

姜行娓实在无法理解，只能呵呵道：“我一时竟不知，到底是沈敛之真有那般好，还是你想象力太好。”

闻芮宁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气得不愿再理她！

姜行娓可不惯这毛病，告诫她：“作为女子，任何时候都不要因为任何人而降低自己的身价，那可是保护你自己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