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枝仿佛一根弦，绷到极限，抻断了。

果然。

他怀疑是谁的种。

“你飞到青城，再乘车到烟城，一千三百公里...”她眼圈泛红，鼻尖亦是猩红，“千里迢迢就为了证实孩子是不是你的？”

“叶柏南在这里过夜，在这里吃喝拉撒，剩了一桌菜，留下手帕，腕表，从我进门开始，我走一步，他向我示威一次。”卧室的光线是淡橙色，衬得周聿琛面孔晦暗，镀了一层寒霜，“你在烟城多久？三天三夜，才三个夜晚，其中一夜有他，之前的五十多个日夜，几个夜晚有他？”

她喉咙噎得难受，想哭又哭不出，消寂的空气里，是周聿琛的心跳。

凶而野，一下比一下剧烈。

“柏南先去百丽...”

“还叫柏南！”周聿琛脖子的青筋一厘厘凸显，打断她。

程枝睫毛颤抖着。

“叶柏南故意那么讲，是气我，我本来不信他，可他过夜了，你为什么带他回家。”

男人眼中的猜忌、犹疑，烈火烹油一般，将她焚烧成寸寸灰烬。

她颤抖得愈发厉害。

“他露宿街头，饿死，撞死，和你没关系，他自作自受。何况他有地方住，也饿不死。”周聿琛字字珠玑，刺她的肺，扎她的心，“你迫不及待干什么，寂寞了？程枝，我没发现你欲望这么大啊。”

越拽，越狠。

她完全倾轧下去，匍匐在周聿琛膝上。

“你和他朝夕相对，同吃同睡，我在李家过得什么日子，你清楚吗？我吃没吃，睡没睡，伤痊愈了吗，我出现那一刻，你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