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文点点头,将茶杯放在一旁,道,“茶,本官就不喝了。”
“你也抓紧点,户部需要那一笔钱,尽快将其从东宫拉到户部来吧。”
王文面色有些难看,颤抖的点头道,“哦,好的。”
当时铁铉来户部,问自己要钱,自己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
谁又能知道,
短短半年时间,交趾已经赚了这么多钱。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现在还要自己主动去东宫开口要钱。
当时自己百般推脱,也不知道这次皇孙殿下,会不会记恨自己啊!
应该会吧?
这么想着,王文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只是想了一会儿便跺了跺脚,咬牙起身,毅然决然的朝东宫而去。
中午,眼光明媚,初秋的阳光和煦的洒向人间。
朱雄英泡上一壶茶,躺在院落的摇椅上小憩。
周围很安静。
朱雄英闭着眼睛,微微晃着身下的摇椅,面上带着深深的沉思之色。
一切都很古怪,自从朱雄英回到东官之后,一桩事接着一桩事,都在不停歇的朝朱雄英席卷而来。
是有意为之,还是赶上巧合?
南疆税银案还在迷雾重重,西边的蜀王,又被举报密谋和蓝玉造反。
两件事看似一点关连点都没有,可朱雄英仔细想来,似乎都和兵部有莫大的联系。
税银案自不必说,
西南蜀王的谋反,也是兵科给事中检发的。
又是兵部……
似乎这两件事能关联在一起,但朱雄英,始终找不到关联点。
不过朱雄英暂时还不担心这些,他更担心的是,今天朱元璋在养心殿上的那一旬“试探蓝玉’。
朱元璋要怎么试探蓝玉?
朱雄英心里,打个大大的问号。
风波诡谲的洪武今年,才过了半年,朱雄英本以为他已经脱离了历史的桎梏,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没有!
蓝玉等淮西勋贵是一定不能出事的,没有人知道这些人的重要性,但朱雄英心里十分清楚!
历史上,老爷子就以谋反案,将蓝玉等淮西勋贵清理干净了。
这次,恰也是谋反案!
这让朱雄英,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虽然他和老爷子关系十分亲近,但他始终没有说过,那就是朱元璋骨子里依旧带着帝王的乾纲独断。
即便自己是他最亲的大孙子,自己也无法完全猜测透,朱元璋的内心。
尤其自打他暴漏身份之后,他更觉得朱元璋有些琢磨不透起来。
今天中午,
朱元璋在乾清宫的独白,将一个封建帝王的思想,阐述的淋漓尽致!
“虽然现在他们没有谋反之心,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谋反之心。”
“但是他们拥戴你的目的,是什么呢?简单的以为,你是他们的亲戚么?人心会变的,从来都是如此。”
这两句话看似朱元璋说的平平无奇,但现在朱雄英回想起来,依旧觉得老爷子话里有话。
虽然朱元璋爱民如子,但前提是,老朱家的“家天下’能永恒!
这是朱元璋内心,最强烈的需求层次!
也是每一个封建帝王永恒的目标!
“舅姥爷,你可要项住啊,千万不能出岔子。”
朱雄英自言自语,面上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没多时。
廖镛轻声轻步的,走来走到朱雄英旁边,低声道:“殿下,铁铉求见。”
朱雄英哦了一声,道:“宣见。”
等廖镛走后。
朱雄英便丛摇椅上起身,端坐在石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给对面的空杯也倒了一杯。
这时,铁铉也已经赶到。
在朱雄英进入东宫之后,朱元璋就卸掉了铁铉的兵科给事中,现任甚为东宫右谕德。
右谕德隶属于东宫,詹士府左春坊下设官职,如果细细品味,会发现这宜职显然是负责教化太子礼仪大义之事。
也就是太子秘书。
虽然朱元璋,现在还没有正储。
但铁铉的官职,其实已经潜在说明了些什么。
朱雄英盯着铁铉,淡淡的道:“我还没找你。”
“你和解大绅,居然连我都骗?当初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皇长孙的身份?嗯?”
铁铉吓的大惊失色,忙不迭弯腰请罪,“殿下,其实。当时我们也透露过一些,臣……。”
见铁铉磕磕巴巴的说着,朱雄英换了一副笑容,“没意思。”
铁铉一愣。
朱雄英道:“好了,和你开个玩笑,鼎石你先坐下吧。”